孟静思出来了,可她的身后,还拖著个行李箱。
看到行李箱的那一瞬,周政言手里的碗没拿稳,差点掉在地上。
“你要走?”
他关了火走近她,胸腔中起伏的情绪被挤压,难受到无以復加。
原来她昨晚说的“算了吧”,是这个意思啊。
“我们已经结婚了,不光证领了,婚礼也办了,你还要到哪去呢?”
是啊,她还能去哪呢!
娘家不是她的家,这里也不是她的家,她能到哪去。
这就是女人可悲的地方!
如果婚前不给自己留条后路,不备下一个小窝,一旦跟丈夫闹了矛盾,可不就是无家可归了吗!
孟静思深吸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状態:“我出去住酒店,出去租房子,去哪都比待在这里强。”
“我不让你走!”
周政言一把將人禁錮在怀里,动作强势,语调却依旧卑微,“別走,好吗,当我求你了。”
孟静思没推开,也没回应,垂著手臂,像一条缺氧濒死的鱼一样,任由他牢牢钳制著。
可她的嘴还能动啊:“让我留下做什么呢,我现在看见你,只会觉得无比噁心!”
话音落下,困著她的手慢慢鬆开了。
周政言往后退了一步,跟她错开距离,看过来的眼神复杂极了。
“看见我噁心,那我走不就好了,你留下。”
说完,不等她作出反应,他就大步往门口去了。
踏出门的那一刻,他又忍不住停下,回过头看她:“离婚是很复杂的,先不要提这件事,我们各自冷静一段时间再说,好吗?”
孟静思没拒绝,那就是同意了。
周政言关上门出去,自己的那把钥匙也没拿。
她可以放心了,这座房子,是属於她的家。
没走电梯,他从消防通道过去,坐在步梯的台阶上,望著水泥地面发呆。
这件事,或许从一开始,就错了。
错在当初上门提亲的时候,两个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包括他给孟家许下承诺的时候,以及商议好一切,准备订婚的时候。
他都对她以前的事一无所知啊!
可她不愿意跟他交往这件事,他却是知道的。
知道她不愿,他还一不打听,二不问缘由,直接许下了丰厚的条件,引诱她的家人逼迫她。
逼迫的过程他不清楚,但结果很明確,她妥协了。
对,他向来只注重结果的,只要妥协就行了!
他潜意识里认为,只要人是他的,其他都不重要。
可两个人走到今天,风向好像完全变了,她是不是他的,似乎不是最要紧的了……
最要紧的是,她过得好,过得舒心!
但与其如此,当初又何必要逼她呢。
周政言矛盾极了!
两个人在一起这么久,哭过痛过,幸福过甜蜜过,可当他认为一切都好起来的时候,命运却兜头泼他一盆冷水。
但最惨的,似乎还不是他。
是屋子里那个伤心绝望的人啊!
此时在她看来,恐怕没人可以相信了吧。
她的家人,她的爱人,合起伙来算计了她。
没人问过她想不想,愿不愿意,就直接一锤定音了。
又在她渐渐深陷,渐渐迷失的时候,將一切真相都捅给她。
她怎么能招架得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