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的义诊工作很快结束,医护人员和志愿者都要回城了。
临走前,孟静思背著杨静茹,要了校长的电话。
大巴车上,杨静茹一边往身上喷露水,一边跟同事抱怨:“你们昨晚睡的怎么样,我都快被蚊子咬死了。”
“都一样。”
车上的同事开始七嘴八舌討论起来。
“蚊子我还能忍,我带了蚊香。我最受不了的是那个厕所……”
“咦……別说了,我今儿上午去一趟,午饭都没吃。”
“誒,你们说,这上面又是搞扶贫,又是乡村振兴,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真正振兴起来啊?”
“谁知道呢,这都什么年代了,一个公办小学,还是旱厕,学生宿舍连个热水器空调都没有,真是难以理解。”
孟静思看著车窗外,没有参与大家的话题。
左不过都是三五年下乡一次,待个两天就回城了。
条件再艰苦,也只是生活中的一个小插曲,忍忍就过去了。
真正值得同情的,是生在那里,长在那里的学生。
她在校园里各个角落都溜达过,连个最基本的图书室都没有。
一个学校没有图书室,跟军队没有机械库有什么区別。
然而这些,已经远远超出了她可以操心的范围。
所以许多次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时候,她都只恨自己不是个富翁!
大巴车一路没停,终於在天黑前赶回市区。
孟静思在医院门口下车,又自己打车回小区。
小区门口的粥店晚上也营业,她进去喝了一碗。
以前经常在这儿吃早餐,老板娘认得她。
“美女,你跟你老公怎么是轮流下来吃饭啊?”
“什么?”
孟静思没听太懂。
老板娘笑著解释:“你来的时候,你老公刚从这齣去没多久。”
“哦……我们是轮流。”
孟静思僵硬的点头。
勺子在碗里不停搅动著,她却怎么也送不到口中。
他怎么会来呢?
自从上次送她回来,俩人已经將近四个月没见面了。
他不来打扰,她觉得挺好。
虽然有些时候,面对空荡荡的屋子,是会想起从前的热闹。
可没有他在身边,自己也能把自己照顾好。
他也是一样吧!
情到浓时说什么此生不渝,至死方休,一旦分开,也就淡下去了……
淡了就淡了,还来做什么呢!
一碗粥喝完,她匆匆上了楼。
天已经黑透,打开门,屋子里是暗的。
她鬆了口气,开灯彻底检查一番,確定没有他来过的痕跡。
是自己太大惊小怪了!
他走的时候钥匙都没拿,怎么可能再回来呢。
在小区门口吃饭,也有可能是路过呀。
孟静思没再多想,收拾好东西,走进浴室洗澡。
洗完正在吹头髮,四周突然变黑,连吹风机也不转了。
她第一反应是停电了。
可摸索著出去卫生间,看见阳台对面,其他住户的灯还在亮著。
她又怀疑是恶作剧:他回来了,但是藏著没出现,这会儿趁她洗澡,把电闸扒了,故意嚇她。
“周政言,是你吗,周政言!”
没有人应声。
她有点害怕:“你要是敢戏弄我,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她打开手电筒,去入户门那里检查电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