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尾声
“力量不错,我真想剖开你的身体,瞧瞧是怎样一颗强有力的心臟在支撑著你运作。”
丧钟双手握拳前后招架,迈著细碎迅捷的蝴蝶步,同时还分出一些注意力在四楼的秦威身上,防备著隨时可能来临的偷袭。
事实上秦威的確想要偷袭,但不知不觉间注意力已被搏斗吸引1。
不同於塔莉亚的单人教学,这是可难得一见的顶尖高手之间的生死搏杀。但仅仅是一场精彩的搏杀又怎会让他忘了正事呢?
事实上,当二人的姿態与拳脚印在视网膜上之时,仿佛有一只无形之手同时拨开脑中的记忆开关。
破碎的画面衝破封锁涌入脑海。
他依稀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影牵著自己的手,像是摆弄木偶般做著一套又一套的动作。
招架,踢击,摆拳,每当对方鬆开手,自己就会依照著刚才的招式重复一次。像这样的画面一帧一幕,恍若照片贴满了整片回忆之海。
“小少爷,今天的训练已经完成了。”
“小少爷,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小少爷—你——还能醒过来吗?”
回过神来,秦威已泪流满面。
“阿尔弗雷德——为什么!”
他慌张地拭去泪水,心中汹涌的情感却如决堤般无法抑制。
我是.布鲁斯?那.秦威..是谁?
“理解我,成为我,超越我,去拯救哥谭,去拯救可怜的人民!”
熟悉的话语又再一次在耳畔响起,可不同於先前的呢喃低语,它化作一场振聋发的呼喊。
视线透过容器中翻涌的橙黄色维生液,翻过模糊的玻璃仓门,他看见坐在轮椅上的瘦削青年。
多熟悉的身影。
那束热烈的视线仿佛要將他的胸膛灼穿。
隨著咔一声巨响,假蝙蝠的脑袋被扭过了三百六十度。
但丧钟的处刑还远未结束,他抄起一旁锋利的铁片,照著对手扭曲的脖颈狠狠砸下。
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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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下!
三下!
直到蓝色的血液浸透了半边身子,直到他將一颗头颅捏在手中。
当揭开那张缝合手法拙劣的皮面具看见其下隱藏的真容时,即便是这位见多识广的僱佣兵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该死的,你们是李生兄弟吗?”
千掉假蝙蝠,杀意得到了有效遏制的丧钟也不急於动手杀人,拎著脑袋去找秦威,打算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原以为对方该做好战斗准备了,没想到秦威就像个木头人一般跪在地上,要不是还有呼吸,丧钟都要以为对方原地猝死了。
“喂,年轻人!”
他將脑袋扔在一边,推了推秦威的肩膀。
刚经歷了一轮密集的回忆轰炸,还处於懵懂状態的秦威眨了眨眼,似乎不太记得清楚眼前的傢伙是谁。
“傻了?真是遗憾。”
斯莱德的好奇心一闪而逝,回头想来自己確实没必要对手下败將耿耿於怀。
无论你是人还是来自地狱的恶鬼,这都与我无关。
他捡起长刀,对准秦威的脖颈高高扬起。
猎物已经配合地摆好了姿势,怎能不赐它一个崇高的斩首礼呢?
可就在这时兜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no....
皱起眉头不满地嘀咕了一嘴,他当然知道这个消息从何而来。
工作时他会屏蔽信息,除了hive佣兵组织。组织能在这个节点发来消息,说明这单生意出了大问题。
点开屏幕,果不其然是组织传来的噩耗一一马罗尼已经被警方通缉,名下资產被全数冻结,这笔业务流单了。
斯莱德扬起刀锋又重重垂下,他似乎在与內心做抗爭。
良久,他做出了选择。
“年轻人,你是幸运的,我是个僱佣兵而不是子手。但我还会来找你的,
哪怕是为了名字的事,咱们也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斯莱德將长刀收回背后,嘴角弯起了一个满意的弧度。今天他打得很过癮,
也算不虚此行。
可这一切真的是巧合吗?
“丧钟强到近乎不可战胜,可同样他也是一个遵守佣兵准则到近乎病態的傢伙,如果不能解决他,那就想办法解决他的僱主。虽然他从未遇到过类似情况但按著他执的性格,只要让hive判定订单流產,他一定会收手。”
从黑森林酒吧里的老佣兵告诉弗洛伊德对付丧钟的第三种方法开始,结局就已经註定。
死亡射手將这一消息告诉了秦威,秦威又转告了戈登:
“拜託了伙计们,我与朋友们的小命就掌握在你们手里了!”
就像下水道中的那句託付,只不过这次该由秦威將后背交託给队友了。
於是在主战场之外,一场与时间的竞速悄然拉开帷幕。
冒著背后中枪的风险绕开了罗布魔下黑警布下的眼线,戈登驱车直奔新泽西州警局,而哈维合上了所有的防爆门,与手持警喷的布洛克严阵以待,终於在传真机前等来了州警局的批捕文件。
可为了维持哥谭市的稳定,他们只提交了有关罗布局长与马罗尼的犯罪资料,不过这也足够从丧钟的刀口救下秦威。
都结束了。
赛琳娜推开医院走廊的气窗,银色长髮在夜风中翻飞轻舞,她注视著天中的满月,轻快地眨了眨眼。
今夜的月色真美。
当秦威將那些记忆碎片都消化完毕后,厂房內已空无一人。
他的身前摆著一颗血淋淋的人头,一张稜角分明的英俊小脸蛋,即便是怒目圆瞪的模样也是那么迷人。
秦威每天都要从镜子里看到几次。如果不是断裂处流淌著蓝色血液,他几乎要以为自己已被丧钟斩杀。
换作平日他一定要好好研究一番,可今天他实在是太累了,肢体的创伤,心里的疲惫,以及愈发浓郁的身份迷雾。
他现在只想找一张鬆软的天鹅绒床垫,將每一寸肌肤都埋进去。
拖著身躯走下楼,他见到了那具无头残骸。
或许是命运使然,月光透过残破的铁皮墙面投在户体背面,在那张斗篷上映出了一个蝙蝠標誌。
睡液在乾涩的喉咙內滚动,秦威伸出手解下了斗篷。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但他知道一定有人希望他这么做。
他在那残缺的回忆中,听见了犯罪小巷的枪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