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简直不敢相信,这看似“瘦削”的身体中爆发出的可怕力量竟然连他返祖的身体也无力承受,更糟糕的是肝臟受创令他汗如雨下,现在別说是抬手反击,疼得连声音都发不出一点。
可杀红了眼的秦威不会就此罢手。
杀手鱷的个子极高,而下跪的动作將头部弱点暴露出来。
衝刺垫步接凌空转身踢,借著转身扭跨的力量,秦威的右腿如全力挥击的球棍般砸落杀手鱷的侧脸。
隆!伴隨著一声炸雷,骤然颳起的腿风在片刻间吹散了雨幕,杀手鱷庞大身躯被轰飞出数十英尺,一头栽向院中樟树。
在雨点般落下的黑色樟果间,秦威捏著咔咔作响的拳头快步上前。
杀手鱷迷迷糊糊间感觉被一双臂膀勒住了喉咙。
他张开嘴,令雨水浸润著乾燥的嘴唇:
“我我—好难受—头晕。”
“深呼吸,头晕是正常的。”
绞著杀手鱷的大动脉,秦威还不忘在受害者耳边施展恶魔低语,
不过杀手鱷这具返祖的身体还真是耐造,先不论普通人抗不抗得过血绞四五秒钟,光是先前的一拳一脚就足够取人性命。
杀手鱷的血管跳动频率正变得愈发微弱,看样子很快就能送他下地狱了。
可当秦威逐渐放鬆警惕时,一阵奇怪的触感却透过手臂传递到了脑中,对方的皮下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蠕动,即將破壳而出。
咔噠!咔噠!
在修饰的齿轮运转声中,命运的时钟指向下一个刻度,那熟悉的感觉再次降临,如麦芽发酵涌起的气泡般包裹了秦威的思绪。
“奥哈哈哈哈哈!新纪元的大门为你开,从门缝中渗透出来的究竟是疯狂的触鬚还是耀眼的圣光,谁又知道呢!但唯一肯定的是—-你又离我近了一步!!来吧来吧,踩著在摇晃中逐渐破碎的世界,来到我的身边吧!我已经等不及要见到你那张可爱的脸蛋了”
恍惚中,久违的声音在耳畔隆隆作响,尖锐而嘶哑的音色下包裹著不加掩饰的疯狂。
唯一不同的是,它变得更为清晰。在脑壳的剧烈抽动下,秦威仿佛能感受到对方说话时声带的每一次震动。
起初他以为这声音是小丑,但现在听来,它与两位小丑的声音都有所不同。
秦威在潮水般的幻觉中挣扎著,他努力睁开眼。
终於脱身了,但现状似乎更麻烦。
杀手鱷已挣脱束缚。
映入眼帘的是一道黑影,没有留给秦威丝毫的缓衝余地,它就这么直勾勾地撞在了面庞中心,
一长串的鼻血夹杂著令人心碎的骨骼断裂声。
秦威就像是被破墙锤的锤摆迎面击中,他高高飞起,砸踏了庭院的矮墙。
气血翻涌,他的眼中一片血红,
摇晃著粗壮双臂的巨大黑影步步逼近,杀手鱷的表皮不知何时已经覆盖上一层坚硬的鳞甲,十根粗大锐利的指爪顶开指尖的皮肉炫耀著血淋淋的锋芒。
杀手鱷什么时候经歷了二次返祖?
可这还不是最令秦威恐惧的。
眼角的余光告诉他发生改变的可不止杀手鱷一人,整座庭院的结构乃至整个环境都像是被顽劣的孩童撞碎后又重新组装的积木。
它完全不同了!
院中那颗青翠的樟树被枯枝取代,老爷车也变成了轿跑。院子外原本连片的豪宅被替换成了摩天大厦,草坪乾燥,仿佛从未下过雨,而刺入高楼的夹缝中的是一柄锋利的下弦月。
可眼下的情形完全不容秦威思考太多,杀手鱷盯著拳头上擦出的锗色粉底,第一次对秦威的身份发出拷问。
“你—偽装了身份,你不是火柴马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