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爱国一脚踹开办公室的门，脸涨得通红。

“李工，许大茂那孙子在车间里胡说八道！”

李卫国正在翻阅一份刚列印出来的单晶叶片性能报告，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他放什么屁，值得你这么大气？”

“他说……他说秦淮茹家里婆婆生个病，就天天请假，心思根本不在工作上，是咱们『崑崙』项目的拖油瓶！”

杨爱国气得胸口起伏。

“还说您心善，才留著她。不然这种只顾家不顾国的，早该让她回家抱孩子去了！下面好些人都跟著起鬨！”

李卫国终於翻过一页文件。

“许大茂？”

他的语气平淡得像是在问今天的天气。

“让他说。”

杨爱国愣住了，一口气堵在喉咙里，差点没上来。

“李工！这影响士气啊！秦淮茹同志负责所有技术资料的归档整理，多重要！这谣言一传，別人怎么看她，她自己怎么安心工作？”

李卫国终於放下手里的笔，看向他。

“一个人，只有没了后顾之忧，才能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最重要的事情上。”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看著外面热火朝天的工厂。

“你去起草一个方案。”

“什么方案？”杨爱国没跟上他的思路。

“『崑崙』项目组核心骨干，家属后勤保障计划。”

李卫国的话不快，但每个字都像一颗钉子，钉进了杨爱国的脑子里。

“凡是核心组员，其直系家属的医疗，由厂里对接军区总院，享受最高优先级的诊疗。子女教育，从託儿所到中学，厂里出钱成立最好的特別教育班。日常生活採买，成立专门的后勤保障组，按需配送。”

杨爱国彻底呆住了。

他以为李卫国会去跟许大茂对峙，或者至少会去安抚一下秦淮茹。

他没想到，李卫国直接掀了桌子。

这不是反击，这是用国家级的项目资源，对市井流言蜚语的降维打击。

李卫国转过身，重新坐回桌前。

他拿起一张空白的稿纸，在抬头，写下了“攻关组家属后勤保障计划”几个字。

“这件事，你和军方代表直接对接，立刻执行。钱不够，我来想办法。”

不出三天，整个轧钢厂都变了天。

最先感受到变化的，是四合院。

一辆掛著军牌的吉普车直接开到院门口，下来两个穿著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客客气气地將还在床上哼唧的贾张氏，用担架抬上了车。

“哎哟，你们轻点！我这把老骨头……”

贾张氏的抱怨还没说完，就被塞进了一间单人病房，床单白得晃眼，旁边的桌上还放著一个苹果。

她这辈子都没见过这场面。

嘴上虽然还在嘟囔著药太苦，饭菜没味，但逢人就忍不住炫耀。

“看见没，这都是託了我家卫国的福。哦不，是李工！我们家棒梗现在跟著李工学本事，那可是国家栋樑！我这点小病，国家都掛念著！”

她的话，无形中成了李卫国最硬的招牌。

许大茂彻底傻了。

他本来想看秦淮茹家鸡飞狗跳，看李卫国焦头烂额。

结果，人家非但没乱，反而过得比所有人都好了。

他那点谣言，现在成了全院最大的笑话。每次他一出门，就感觉背后有无数双眼睛在嘲笑他，笑他蚍蜉撼树，不自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