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型的聚灵阵在东厢房杨不凡的床底下悄然运转著,几块蕴含微弱灵气的下品灵石被精心嵌入一个由特殊矿石粉末勾勒的阵纹之中。阵法范围极小,仅能覆盖他打坐的蒲团和床铺区域,散发出的灵气波动极其微弱,如同初春清晨最稀薄的一缕雾气,对於凡人而言,非但无害,反而如同置身於一片洁净的雨后竹林,只觉神清气爽,呼吸顺畅。
然而,这丝丝缕缕匯聚而来的天地灵气,对筑基成功的杨不凡而言,却是修炼的甘泉。他盘膝而坐,五心朝天,体內浑厚的灵力按照《混元一气诀》的路线缓缓流淌,每一次周天循环,都让他的根基更加稳固一分,神识也愈发凝练通透。筑基之后,生命层次的跃迁带来的不仅是力量,更是一种超然物外的视觉。四合院里的鸡毛蒜皮、家长里短,在他眼中,如同溪流中的石子,清晰可见,却已激不起太大的波澜。
这种內在的变化,潜移默化地影响著整个杨家。
首先是环境。穆青是个极爱乾净又讲究生活品质的人。以前限於条件,家里虽然整洁,但也透著那个年代特有的简朴。如今,杨不凡时不时“捡漏”回来一些系统签到时获得的“瑕疵品”——比如一块色极好但边缘略有抽丝的细布(穆青剪裁得当,做了漂亮的窗帘和桌布),或是几件造型古朴但釉色温润、毫无瑕疵的“处理品”瓷器(被穆青用来插上院子里采的野,或是盛放瓜果)。这些不起眼的小物件,在穆青巧手布置下,让杨家小屋焕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雅致和温馨。
其次是伙食。杨爱国是保卫科副处长(57年3月晋升),待遇本就比普通工人好一些。穆青精打细算,加上杨不凡“学习標兵”、“技术骨干”的奖金补贴,以及他偶尔“运气爆棚”在山里或河边“捡”到的野味、肥鱼,或是系统签到时获得的一些品质远超市面供应的米麵粮油、时令鲜果(他总能找到合理的藉口,比如“帮厂里解决了大问题,领导特批奖励的”、“跟同学/朋友换的”),杨家的餐桌上,隔三差五就能飘出让人垂涎欲滴的香气。红烧肉的酱香、燉鱼的鲜美、白米饭的甜香、甚至水果的清甜……这些气味在物资匱乏的年代,如同无形的鉤子,精准地撩拨著邻居们的神经。
杨囡囡是家里最直观的“活招牌”。七岁的小丫头,在哥哥用灵气不著痕跡的滋养下,小脸红扑扑的像熟透的苹果,眼睛又大又亮,闪烁著聪慧狡黠的光芒。头髮乌黑浓密,扎著小辫儿,跑起来像只欢快的小鹿。她身上的衣服总是乾净合体,偶尔还会有邻居们见都没见过的漂亮小裙子(系统出品童装,被穆青改过標籤和样式)。她天真烂漫,小嘴叭叭地能说会道,时不时蹦出几句“不凡哥哥教的”新鲜词儿,或是哼唱几句“不凡哥哥编的”古怪又悦耳的小调,惹得院里喜欢孩子的大妈们爱得不行,连向来严肃的易中海见了她,脸上的褶子都会舒展几分。她成了杨家“福气”和“希望”最直观的象徵。
最后是精神面貌。杨爱国晋升后,腰杆挺得更直,工作热情高涨,回家后虽然依旧话不多,但眉宇间的舒坦和偶尔流露出的对儿子的讚许,是瞒不过穆青的。穆青掌管財政,眼见日子越过越有奔头,丈夫爭气,儿子出息,女儿可爱,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待人接物更加从容自信。杨不凡自不必说,筑基成功带来的不仅是力量,更是由內而外的沉稳气度。他举止从容,言谈温和却自有分量,眼神清澈深邃,仿佛能看透人心,却又带著一种少年人特有的朝气。这种“成熟稳重”的气质,在杨爱国和穆青看来,正是儿子“长大懂事”、“经歷挫折后奋发图强”的表现,只有聋老太太偶尔浑浊的老眼扫过他时,会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瞭然。
这样的杨家,在充斥著算计、攀比、哭穷、吵闹的四合院里,如同一块遗世独立的绿洲,一个格格不入却又让人无法忽视的“世外桃源”。
贾张氏*的眼睛都快嫉妒得滴出血来。每次闻到杨家飘出的肉香,她就忍不住在自家门口指桑骂槐:“呸!丧良心的,就知道自己关起门来吃独食!也不怕噎死!可怜我们家棒梗,都瘦成什么样了……”她恨不能衝进去把肉抢过来,但想到杨爱国那铁塔般的身形和保卫处副处长的身份,还有杨不凡那小子如今越来越让人看不透的眼神,终究只敢在背后骂骂咧咧。
刘海中背著手在院里踱步,看著杨家窗明几净,听著里面偶尔传出的杨囡囡清脆的笑声,再想想自家几个不爭气的儿子和永远不够宽敞的屋子,心里酸溜溜的。他对著二大妈嘀咕:“哼,得意什么!杨爱国不就是沾了儿子的光?我要是也有个……哼!看他能得意几天!”他总想找机会在杨爱国面前摆摆二大爷的谱,或者挑点杨家的“毛病”,可惜杨家人做事滴水不漏,让他无处下口。
阎埠贵的关注点则在那些“小东西”上。他推著眼镜,试图研究杨家新换的窗帘布是哪里买的“处理品”,为什么看起来比百货大楼的新货色还好?杨囡囡吃的水果看著就水灵,是哪个特殊供应点买的?他精於算计的脑袋飞速运转,想著怎么才能从杨家“沾点光”,比如用自己种的几根蔫黄瓜去“换”点杨家的好东西。
傻柱是纯粹的羡慕加嘴馋。他鼻子最灵,闻著杨家的肉香,肚子里的馋虫直叫唤。有时候实在忍不住,会端著碗凑到杨家窗根下,腆著脸喊:“穆姨!今儿又做什么好吃的呢?这味儿,绝了!比我们食堂大师傅都强!”穆青知道他是个实诚人,偶尔也会夹两块肉或盛点好菜给他解解馋,傻柱就乐得屁顛屁顛的,对杨不凡更是高看一眼,觉得这小子有本事,连带著看杨家都顺眼无比。
连秦淮茹,看著杨囡囡健康活泼的样子,再看看自家面黄肌瘦、眼神躲闪的棒梗和小当,心里也是五味杂陈,那份苦涩的羡慕里,还掺杂著一丝难以言喻的酸楚和无力感。她偶尔会温柔地逗逗囡囡,试图从穆青那里学点持家之道或者给孩子补身体的“偏方”。
杨不凡將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確切地说,是笼罩在整个四合院的神识將所有人的表情、低语、甚至心底转瞬即逝的念头都清晰地反馈给他。他嘴角微翘,带著一丝瞭然和淡然。
他深知“木秀於林”的道理,更明白在这个特殊的年代,过分的“优越感”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甚至灾祸。闷声发大財,低调做人,是他给自己定下的铁律。
所以,杨家从不刻意炫耀。有好吃的,关起门来吃,味道飘出去是没办法。有好东西,都说是“处理品”、“运气好碰上的”、“厂里奖励的”。杨不凡的“成熟稳重”,被归结为“经歷生死(指原主醉酒摔跤)后的幡然醒悟”和“知识的薰陶”。杨囡囡的健康聪明,那是“爹妈基因好,孩子天生懂事”。
但这並不代表杨家冷漠。
后院住著赵大爷老两口,无儿无女,赵大爷腿脚不便,全靠老伴糊火柴盒和街道微薄的补助过活,是院里真正的困难户。老两口为人老实本分,从不参与院里的纷爭,也极少开口求人。
一天傍晚,杨不凡的神识“看”到赵大妈对著快见底的米缸发愁,手里捏著一点发霉的棒子麵,犹豫著要不要煮。杨囡囡正巧从后院跑过,看到赵奶奶在抹眼泪,小丫头跑回家,扯著杨不凡的衣角,仰著小脸问:“哥哥,赵奶奶为什么哭呀?她饿了吗?我们家饭多,给赵奶奶吃好不好?”
杨不凡心中一动,摸了摸妹妹的头。当晚夜深人静,他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来到后院赵家窗外,將一小袋约莫五斤重的精白米(系统出品,无任何標记)和一包同样品质的麵粉,清清放在窗台上,用一个不起眼的旧布袋装著。里面还夹著一张纸条,上面是模仿孩童歪歪扭扭的字跡:“给赵爷爷赵奶奶吃,囡囡给的。”
第二天清晨,赵大妈发现窗台上的粮食,又惊又喜,老泪纵横,以为是哪个好心邻居偷偷接济,对著空院子拜了又拜。杨不凡的神识“听”著老两口感激的低语,看著他们终於能煮上一锅香喷喷的白米粥,心中平静无波。帮人,不是为了名声,更不是施捨,只是力所能及,问心无愧。囡囡的纯真,是他保持心中一丝温情的锚点。
还有一次,前院孙家的孩子半夜发高烧,急得孙家两口子团团转,想去医院又怕钱,抱著孩子在家门口急得直哭。杨不凡被哭声惊动,神识一扫便知情况紧急。他立刻起身,装作被吵醒的样子出来查看,二话不说,沉稳地指挥:“孙叔,赶紧抱孩子跟我走!我去厂里借三轮车,送医院!”他沉稳有力的声音和行动,瞬间稳住了慌乱的一家人。他蹬著借来的三轮车,顶著寒风把孩子及时送到医院,还垫付了医药费(事后孙家千恩万谢地还了)。这件事在院里传开,杨家“热心肠”、“靠得住”的名声更响了。
杨不凡用他的方式,在四合院里小心翼翼地经营著这片“世外桃源”。他从不主动招惹是非,但面对贾张氏、许大茂之流的挑衅,总能以四两拨千斤的方式化解,有理有据,让人挑不出错,反而显得对方无理取闹。他帮助真正需要帮助的人,不图回报,却无形中积累了极好的口碑。
夕阳的余暉透过新换的细布窗帘,洒在杨家收拾得乾净利落的小屋里。桌上摆著两盘荤素搭配的菜,一碗油汪汪的红烧肉散发著诱人的香气,旁边还有一小碟新鲜的时令水果(系统签到所得)。杨爱国刚下班,脱下沉重的制服外套,脸上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但更多的是满足。穆青正麻利地摆著碗筷,眉眼含笑。杨囡囡坐在小板凳上,晃著小脚丫,奶声奶气地背著哥哥新教的童谣。
“开饭了!”穆青招呼著。
杨不凡从东厢房出来,筑基后愈发內敛的气场让他步履沉稳。他笑著揉了揉扑过来的囡囡的小脑袋,走到饭桌旁坐下。一家人围坐在一起,温馨和睦,与窗外隱约传来的贾张氏的咒骂、刘海中教训儿子的吼声、阎埠贵拨拉算盘珠子的声响,形成了鲜明而奇异的对比。
这里是南锣鼓巷95號四合院,一个充满了烟火气、算计和人情冷暖的大杂院。而在东边这两间半的小屋里,在杨不凡筑基修士的羽翼下,在杨爱国和穆青的勤勉持家下,在杨囡囡无忧无虑的笑声中,却奇蹟般地开闢出了一方安寧、温暖、充满希望的天地。
一个真正属於他们的,乱世中的小小“桃源”。
杨不凡端起饭碗,夹了一块肥瘦相间的红烧肉放进嘴里。嗯,穆青的手艺配上系统出品的好肉,確实香。他目光扫过父母欣慰的脸庞,妹妹天真无邪的笑容,感受著床底下聚灵阵传来的微弱却持续的暖流,心中一片澄澈安寧。
守住这片桃源,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