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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章 第九十七章槐下烟火,道在凡尘

时光的脚步悄然迈入了八十年代的门槛。京城的天际线在悄然变化,高楼渐起,但南锣鼓巷深处的这座四合院,依旧固执地保留著那份沉淀的烟火气。老槐树的枝叶更加繁茂,仿佛也沾染了时代的活力,在夏日的微风里沙沙作响,投下满院清凉的绿荫。

杨不凡站在修葺一新的东厢房屋顶边缘,身影几乎融入了屋檐的阴影里。他並未刻意施展什么神通,只是自然而然地站在那里,如同这院墙、这屋顶的一部分。金丹期的修为让他对自身气息的掌控达到了入微之境,即便有人抬头,也只会觉得那处光影有些模糊,绝不会想到上面站著个人。

他的目光平静地扫过整个院落。

后院,易中海老爷子正坐在他那把磨得油亮的竹椅上,闭目养神,阳光透过老槐树的缝隙,在他布满皱纹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透著一种阅尽沧桑后的平和。刘海中的收音机里咿咿呀呀地放著京剧,音量调得比从前小了许多,他半眯著眼,手指在扶手上轻轻打著拍子,那点官迷心窍的劲头,早已被岁月磨平。阎埠贵依旧戴著那副老镜,在葡萄架下小心翼翼地修剪著枝叶,嘴里还念念有词地计算著什么,精打细算的习惯深入骨髓,但眉宇间少了几分算计,多了几分知足的安寧。

中院,傻柱家的厨房窗户敞开著,传出锅铲碰撞的脆响和他那標誌性的大嗓门:“媳妇儿!今儿这鱼我可做得绝了!一会儿叫上不凡他们来尝尝!”他媳妇儿爽朗的笑声隨即传来。秦淮茹家的门开著,能看到她正在辅导小当的功课,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痕跡,却也沉淀下几分坚韧和平静。棒梗还在服刑,贾家的喧囂早已隨风散去,只留下生活的坚韧。

前院自家门口,父亲杨爱国正在擦拭他那辆保养得极好的二八自行车,动作一丝不苟,保卫干部的风骨犹存,但腰板挺直,精神矍鑠,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年轻许多。母亲穆青和妻子沈曦月坐在小马扎上,一边择著晚上要炒的青菜,一边低声说著家常,沈曦月偶尔抬眼看向屋顶的方向,丹凤眼中含著温柔的笑意。

妹妹杨囡囡已经是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正蹲在坛边,对著几株含苞待放的月季小声嘀咕著什么,指尖縈绕著一丝极其微弱、凡人无法察觉的灵气——那是她修炼“小仙女体操”的成果。而他的宝贝女儿安安,正绕著老槐树粗壮的树干追逐著一只翩躚的蝴蝶,银铃般的笑声洒满了整个院子。

“系统,签到。”杨不凡在心中默念,目光落在那株歷经百年沧桑、见证了院里无数悲欢离合的老槐树上。这棵老树,早已成了四合院不可分割的灵魂。

【叮!宿主於『百年老槐(四合院內)』签到成功!】

【获得:乙木精华(一缕)】

【获得:微弱院灵意识(亲和)】

一股精纯温和、蕴含著浓郁生命气息的青色能量流(乙木精华)瞬间涌入杨不凡体內,滋养著他的金丹,让他浑身舒畅,仿佛与脚下的大地、院中的草木都產生了更深层次的共鸣。

更奇妙的是,在他金丹修士敏锐的感知中,整个四合院仿佛“活”了过来。一种微弱却清晰、饱含著温暖、安寧、守护意念的意识波动,如同无形的涟漪,轻柔地拂过他的心神。这並非有形的生灵,而是这座承载了数代人生活气息、尤其是杨家长期居住带来的祥和与杨不凡修炼逸散的灵气滋养下,逐渐凝聚的“院灵”。它懵懂、微弱,却本能地对杨不凡和他所守护的家人、对整个院落的和谐安寧,充满了深深的亲和与依赖。

杨不凡心中微动,一缕温和的神识探出,如同轻风拂过水麵,与那微弱的院灵意识轻轻触碰了一下。院灵的意识传来一阵孺慕和欢欣的情绪波动,仿佛迷路的孩子找到了依靠。杨不凡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心中瞭然。原来,这四合院本身,在他不经意间,已悄然成为他修行路上的一方小小“福地”。这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浸染著他的气息,记录著他守护的点点滴滴。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远方鳞次櫛比的新建楼房,思绪却飘得更远。

左手,是浩瀚神秘的修真大道。金丹已成,寿元绵长,神识可覆盖小半座城。系统解锁的【诸天商城】里,无数光怪陆离的宝物、功法、坐標碎片散发著诱人的光芒,仿佛在向他招手。那几枚【位面坐標碎片】静静躺在系统空间深处,如同通往星辰大海的船票。飞升上界?探索剑与魔法的异域?甚至……找到一丝回归前世那个科技世界的线索?无穷的可能性在眼前铺展,充满了难以抗拒的吸引力。那是属於长生久世、移山填海的超凡之路。

右手,是触手可及的温暖人间烟火。是父亲擦拭自行车时认真的侧脸,是母亲和妻子择菜时低语的温馨,是妹妹修炼时专注的神情,是女儿追逐蝴蝶时无忧无虑的笑声,是傻柱锅里飘出的鱼香,是这老槐树下沉淀了百年的安寧。这里有责任,有牵掛,有他拼尽全力守护的一切。这是属於柴米油盐、家长里短、平凡却真实的凡尘之路。

两条路,似乎延伸向截然不同的方向。

就在这思绪翻涌、大道与凡尘在心头交织的时刻,一个清脆稚嫩、带著点撒娇意味的呼喊声,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小石子,瞬间打破了所有的哲思与遥想:

“爸爸!爸爸!你在哪儿呀?快下来!吃饭啦!妈妈做了你最爱吃的——红!烧!肉!安安的肚子都咕咕叫啦!”

安安仰著脸,手拢在嘴边,对著屋顶的方向大声喊著,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努力搜寻著。她今天穿著沈曦月亲手缝製的裙子,扎著红头绳,像一颗水灵灵的草莓。

杨不凡低头,正好对上女儿寻找的目光。那清澈无邪的眸子里,映著老槐树的绿荫和西斜的暖阳,也映著他自己。所有的宏大敘事、所有的位面坐標、所有的长生诱惑,在这一声“爸爸”和“红烧肉”面前,瞬间烟消云散。

金丹修士又如何?位面穿梭又如何?

此心安处,便是吾乡。

道在何方?

道在脚下,道在人间,道在这一方小小的、灯火可亲的四合院里,道在妻儿的呼唤声中。

杨不凡脸上的所有沉思与深邃瞬间化开,只剩下满满的、几乎要溢出来的温柔与宠溺。他朗声应道:

“哎!爸爸听见啦!”

话音未落,他身形未动,人却已如一片羽毛般,悄无声息地、稳稳地落在了安安面前,没有带起一丝尘埃。这超越常理的一幕,落在院中其他人眼里,或许只觉得他动作快了些、身手好了些,绝不会联想到仙神手段。

“走!吃饭去!”杨不凡抱著女儿,大步流星地朝散发著诱人肉香的东厢房走去,还不忘低头逗弄怀里的小傢伙,“安安今天有没有好好练妈妈教的『体操』啊?要像小仙女一样认真哦!”

“练啦练啦!”安安用力点头,小脸满是认真,“安安练得可好了!妈妈说安安以后也能像爸爸一样厉害!”

“好!我们安安最棒了!”杨不凡笑著,用下巴蹭了蹭女儿柔软的发顶。

推开房门,红烧肉浓郁的酱香混合著米饭的清香扑面而来。沈曦月正將最后一道菜端上桌,回眸一笑,眼波流转。杨囡囡帮忙摆著碗筷,青春洋溢。杨爱国和穆青已经坐好,看著儿子和孙女进来,脸上是藏不住的、歷经风雨后愈发醇厚的幸福笑容。

桌上的红烧肉色泽红亮,油润诱人;翠绿的青菜清爽可口;还有傻柱家刚送来的一盘香气扑鼻的燉鱼。家常的饭菜,却胜过仙家珍饈。

杨不凡坐下,环视著这一桌至亲,心中一片澄澈安寧。

未来的確充满了无限可能。浩瀚的诸天万界如同璀璨的星河,在远方静静等待。

但此刻,他的道,就在这碗热气腾腾的红烧肉里,就在这满屋的欢声笑语中,就在这棵百年老槐守护的、名为“家”的四合院里。

他拿起筷子,夹起一块肥瘦相宜、颤巍巍的红烧肉,放进安安的碗里,声音温和而坚定:

“开饭!”

(全剧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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