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日查盖皱起眉头,撇嘴回道:“別闹了勇哥,我妈还叻念休学的事儿呢,没给我断了生活费都是好事了,哪里有閒钱。”
无奈之下,金勇回过身,商议道:“別急啊,你等我凑一凑。”
“唉,勇哥,你直接回天罡门梢一具回来行不?”
“別乱支招,我也有苦衷的。”
两人互相推操著离开了。
韩舒站立台阶,挥手送別。
都什么年代了,还兴切磋那一套?
玩游戏打个boss还要挑战券呢,说打就打,我不要面子的啊?
晚上。
夜色像一块浸透了墨的旧布,沉沉地罩住山村。没有月亮,只有偶尔从铅灰色的云层里漏出几粒冷星,转眼又被翻涌的云浪吞没。
月黑风高夜。
明天是周末,周五晚不会有学生会的查寢,韩舒將晚上的时间耗费在碧游村也没有关係。
老马至今未归,工坊內的材料用的七七八八了。
除了护卫“蜂”,韩舒还打造了一件护身用的机关,名为“尾蛰阎罗”。
从外形看,它是附於后腰的机关盒,能够感知敌意並伸出护身用的六道竭尾。
所谓物尽其用,毒刺的淬毒法门韩舒都想好了,就用陈朵体內溢出的蛊毒。
结束了下午到晚上的製作工作,韩舒步於村內,享受著小山村难得的恬淡静謐,碧游村的环境和老家溪村別无两样,可风土人情天差地別。
最起码大晚上的,韩舒不会在南北溪村看见有人飞檐走壁。
更不会见到乌决决的人群对一飞贼恭维叫好。
“这不是本该被陈朵杀掉的盗宝黄毛女嘛。”
身负十一条人命,7名死於仇杀的普通人,外加“哪都通”派遣的4名抓捕人员。
“滥杀无辜,受人膜拜,还真是活的光鲜亮丽啊。”
韩舒轻轻跃上房顶,手中烟杆子一转,含在嘴中。
静静俯视围观的普通人,他忽然觉得,在马仙洪构建的村落里,阶层存在明显,並且底层者甘心无节操地对上位者顶礼膜拜。
这种现象远比外界严重。
外界亦有阶级,但大多数人不会心甘情愿的承认,更多的是对其存在的一种无可奈何。
韩舒抬起头,视线转移到远去的黄毛女背影上,吸了口黑夜中清然的然。
“祸害,收了。”
黄毛女纵身跃上屋脊,脚尖一点,身形轻盈地掠过村落的瓦檐。刚出村口,夜色骤然浑浊,雾气从山坳间漫涌上来,转眼遮蔽了去路。
阴冷的夜里起雾本是常事,可这雾却异常浓稠,吸进鼻尖竟带著一丝清冽的然感。
她警觉地停下脚步,白雾深处,似有暗影浮动。
黄毛心头一紧,五指紧紧扣住护身法器,指节发白。
“装神弄鬼,是谁!?”声音在雾中盪开,无人应答。
突然一一嘣!
一声闷响,旱菸袋的烟锅猛地敲向她的后脑,护体金光应声龟裂,碎纹蔓延如蛛网。
她猛回头,雾气翻涌,仍旧空无一人。
“不知得罪了哪路神仙,还请行个方便!”她强压惊惶,抱拳拱手,额头已经渗出一层冷汗。
砰!
第二击比前次更狠,护体法器当场崩碎。
“下死手了?”黄毛女寒毛倒竖,不敢再闯雾障,转身便往碧游村的方向掠去,可雾里的手比她速度还快。
噠!
烟杆子再度凌空一敲,力道精妙,懵逼不伤脑,女人眼前一黑,趴倒在地,晕死了过去。
“一个。”雾里传来低语。
韩舒吐口烟雾,袖中收纳法器微光一闪,收人入袖。
縹緲身形弥散雾中,风一吹,人和雾便一同散了。
“老马啊,你这村子不乾净,我替你拾一下。”
翌日上午,赵归真背著一只半满的竹篓,踩著枯叶慢慢下山。
冬日的药材稀稀落落,不好採摘,竟也收穫了几株上品的草药,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毫无喜色,心沉得像是浸了铅,一路阴沉著脸走到村口,连村民討好的招呼也懒得理会。
像他这样的人,向来对风吹草动格外敏锐,
村子里的人少了。
少了的那几道身影,和他有著相同的气味一一一群费力遮掩自己的穷凶极恶之徒。
“有人在暗地里清洗这个村子?”
赵归真的指尖无意识摩挚篓绳,“会是谁?”
最近外来者寥寥,只有那个常去工坊的年轻人最有嫌疑。
会是他吗?
“可不应该啊,我做的事情根本不可能有人知道。”
思虑间,赵归真拐过小径,在十字路口迎面撞上一道身影。
他眼皮猛地一跳:“是那小子!”
那张原本严肃淡漠的脸,眉梢忽地微微上挑。
仅仅一瞬间的微弱敌意,已然足够触发“尾蛰阎罗”的机关设置。
刷!
韩舒衣袖翻飞间,六道狞黑影已如活物般破空而出,仔细看去,是机械质感的漆黑竭尾,每一条蝎尾都泛著淬毒的冷光,关节处机关咬合的“咔嗒”声令人心悸。
最短的那条毒鉤也有五米,鞭子般甩过时,直接將路边石碾劈成了两半,碎石飞溅的尘烟里赵归真感觉尾针距离他的眼脸不过三寸,颤动时滴落的毒液在地上蚀出滋滋白烟。
赵归真的后颈寒毛倒立,后蹬一步,急速拉开了距离,他心有余悸,强行疏解著胸口的室息感“哎呀,真是抱歉,这位道长,我的机关水平太过稚嫩,这东西兴许是故障了。”
“回来回来。”
韩舒招招手,六条蝎尾分別沿著袖口和衣袍下缩回去了。
“哈哈哈!”赵归真伴装大笑,“不嫩不嫩,差点將贫道唬住了。”
“道长如何称呼啊?”
赵归真轻咬牙关,当初真是犯蠢了,居然用真姓来拜山头。
“呵呵呵,贫道姓赵,无名道士一个,你姑且喊我赵三儿吧。小师傅如何称呼?”
“你姑且喊我韩四儿吧。”
“哈哈哈··,”赵归真苦涩陪著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