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看著小二的动作面无表情,又是一锭五两的银子,落在了桌上。
店小二的呼吸都急促了些,他连忙將银子收好,凑得更近了,声音压得几乎只有两人能听见:“爷,不瞒您说,那批货里最极品的几个,都被一个地方给包圆了。”
“哪里?”
“醉春楼。”
店小二说出这个名字时,眼神里明显带著几分敬畏和嚮往,“那可是咱们郡城最大、最销金的销金窟!能被送进那里的,要么是才艺绝顶的清倌人,要么就是……您懂的,人间绝色!寻常人,连进门的资格都没有。”
楚天点了点头,將一杯茶饮尽,起身离去。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郡城的夜晚,比白日更加喧囂。无数的灯笼被点亮,將整座城市照得亮如白昼。
楚天按照打听来的方向,穿过几条繁华的街道,最终,停在了一座三层高的奢华楼阁前。
整座楼阁通体由名贵的金丝楠木建成,飞檐翘角,掛著上百盏明艷的红色灯笼,將门前照得一片通明。门口车水马龙,进出的皆是锦衣玉带的富家公子、脑满肠肥的商贾豪绅。
鶯声燕语,丝竹管弦之声,混杂著浓郁的脂粉香气,从那朱红色的大门后飘散出来,带著一种极致的奢靡与诱惑。
门楣之上,一块巨大的金丝楠木牌匾,上书三个烫金大字。
——醉春楼。
楚天站在人群之外,一身普通的青布衣衫,与这里的纸醉金迷格格不入。他看著那三个字,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隨即抬脚,径直走了进去。
刚一踏入大门,一股更加浓郁的酒气和脂粉味便扑面而来,喧囂的人声几乎要將人的耳朵震聋。
一个涂著三寸厚脂粉、眼角画著细长眼线的中年妇人,正指挥著龟公迎客,一回头,便看见了走进来的楚天。
她那双在无数男人身上打过滚的精明眼睛,上下打量了楚天一遍,见他衣著朴素,气度沉稳,不像那些急色的生客,也不像那些一掷千金的豪客,脸上的笑容便淡了几分,只象徵性地扭著腰迎了上来。
“这位爷,看著面生啊,是第一次来我们醉春楼吧?”老鴇的声音带著一股子职业性的甜腻。
楚天没有理会她的搭訕,目光在吵闹的大堂里扫过一圈,直接开门见山。
“我找人。”
老鴇脸上的笑容一僵,隨即又恢復了原样,掩著嘴娇笑道:“哎哟,爷,您真会说笑。来我们这儿的,不都是找人的吗?不知爷喜欢什么样的姑娘?是喜欢我们这儿清纯的,还是火辣的?我们这儿的姑娘,保准让您满意。”
“一个西域少女,十八岁上下,两个月前被送到郡城。”
听到“西域少女”四个字,老鴇的眼神明显闪烁了一下,那丝警惕一闪而过,但她脸上的笑容却更加灿烂。
“爷,您这可就难为我了。我们这儿人来人往,哪能记得清两个月前的事?再说了,我们这可是正经的销金窟,可不干那些拐卖人口的勾当。”她矢口否认,话说得滴水不漏,撇得一乾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