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婉儿,你都多大的人了,还像个未出阁的少女一般,成何体统!况且……况且亡夫尸骨未寒,大仇未报,怎能有此等荒唐的心思!
可越是这么想,那副充满力量感的画面,就越是清晰地烙印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秦姐姐?你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红?”叶青瑶关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没……没什么。”秦婉儿的声音里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她强作镇定地抬起头,挤出一抹略显僵硬的笑容,“许是外面风大,吹的。”
她不敢再看楚天,连忙將琼琼往前推了推,找了个藉口。
“是琼琼,这丫头闹著要来找小白玩,我拗不过她,便带她过来了。”
楚天此时已经穿好了上衣,他隨意地擦了擦头髮,目光落在秦婉儿那张泛著不正常红晕的绝美俏脸上,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他自然看出了这贵夫人的窘迫,却没有点破,只是温和地招呼道:“来了就坐吧,外面天冷。”
“小白!小白!”
琼琼可不管大人们的心思,她一挣脱母亲的手,就欢呼一声,就迈著小短腿扑向了草地。
正在装可怜的小白一看到琼琼,立刻把偷酒被抓的委屈拋到了九霄云外,兴奋地迎了上去,一人一狼很快就滚作了一团,嬉闹声传遍了整个院子。
“秦姐姐,来,坐下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叶青瑶拉著秦婉儿的手,將她引到院中的石桌旁坐下,又亲自为她斟上一杯热气腾腾的灵茶。
阿依古丽姐妹也笑著走了过来,四个女人很快便围坐在一起,聊起了些女人间的家常。
“秦姐姐这件披风真好看,这绣工,可不是寻常绣娘能有的。”
“这料子摸著就暖和,改天让楚天也去县城里给咱们一人扯一件。”
秦婉儿有一搭没一搭地应著,心思却完全不在眼前的茶水和閒聊上。
她的美眸,总是不由自主地越过身旁的叶青瑶,瞥向不远处的那个身影。
楚天正蹲在湖边,拿著一些不知名的草料餵著湖里那几尾红色的锦鲤。他动作隨意,神態专注,侧脸的轮廓在夕阳的余暉下显得格外分明。
明明只是些寻常的举动,落在秦婉儿的眼中,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安稳和踏实。
这种感觉,是她在自己那位身为参將的丈夫身上,都从未感受过的。
她的丈夫,威严,体面,却也冰冷,疏离。而眼前的这个男人,强大,神秘,却又带著一种让人心安的烟火气。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洞府內的光线也变得柔和。
楚天站起身,拍了拍手,看了一眼天色,主动开口。
“天都黑了,就在这儿吃饭吧。”
秦婉儿闻言一愣,正要开口推辞,却被一旁的叶青瑶按住了手。
“是啊,秦姐姐,饭菜都快好了,吃完再走也不迟。”叶青瑶笑得温婉,“正好让小天给你尝尝他新研究的菜式。”
盛情难却,秦婉儿只好红著脸,轻轻点了点头。
晚饭很是丰盛。
灵米饭,灵蔬,还有一锅用灵泉水燉的野山鸡汤。没有山珍海味,却香气扑鼻,每一口都让人唇齿留香,暖意融融。
饭桌上,欢声笑语不断。
琼琼被阿依莎餵得小肚子滚圆,小白则抱著自己的小酒罈,喝得摇头晃脑,醉態可掬。
秦婉儿看著这热闹而又温馨的一幕,心中那根紧绷了许久的弦,在不知不觉间,悄然鬆懈了下来。她甚至產生了一种错觉,仿佛自己本就是这个家的一份子。
饭后,夜色已深。
洞府外,风雪似乎更大了,呼啸的风声清晰可闻。
秦婉儿起身告辞,她知道不能再多留了。
“天色这么晚,外面路滑,我送你们回去。”
楚天站起身,拿起了掛在门后的一盏灯笼,语气平淡,却不容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