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日头刚过中天,燥热的空气里卷著尘土,官道上那辆华贵的马车,又准时出现了。
江承乾再次出现在了楚家大院的门口,依旧是那一身儒雅的锦衣,脸上掛著温和得体的笑容,仿佛昨日被拒之门外的事情,从未发生过。
他身后的两名亲卫,脸上则没了昨日的轻鬆,神情紧绷,看向那两尊门神般的黑甲护卫时,眼神里充满了忌惮与恼火。
“在下江乾,再来拜会楚先生。”江承乾拱手,声音一如昨日般清朗。
门口的护卫连眼皮都懒得抬,其中一人如昨日一般,转身入院。
片刻后,护卫走出,面无表情,声音里不带一丝波澜,吐出了几个字。
“主人正在陪夫人们玩,没空。”
玩?
又是玩?
江承乾身后的亲卫,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一股巨大的羞辱感直衝天灵盖。
他“呛”的一声,腰间的佩剑已然出鞘半寸,凌厉的剑气四溢。
“放肆!我家主……唔!”
他的话没能说完,江承乾看似隨意地一抬手,便精准地按住了他的手腕,將那半出鞘的剑,稳稳地按了回去。
江承乾回头瞥了他一眼,眼神依旧温和,但那名亲卫却如坠冰窟,瞬间冷静下来,冷汗涔涔,连忙躬身退后。
“有意思。”
江承乾转回头,看著那扇紧闭的朱漆大门,非但没有动怒,嘴角的笑意反而更深了,“当真有意思。”
说罢,他竟真的就这么转身,施施然地离去了。
第三日。
天刚蒙蒙亮,杏村的村口便出现了一支奇怪的队伍。
十几名精壮的汉子,抬著一个个由红布覆盖的箱子,在江承乾的带领下,浩浩荡荡地走向楚家大院。
这一次,江承乾没有空手而来。
箱子在楚家大院门前一字排开,红布揭开,耀眼的光芒让周围的光线都亮堂了几分。
没有俗气的金银,而是各种罕见的奇珍异宝。
有深海万年温玉雕琢的棋盘,有北地苦寒之境才生的火绒草,有前朝画圣的孤本真跡……每一件,都价值连城,且极尽风雅,显然是下了一番大工夫。
这是梟雄的礼贤下士,是储君的求才若渴。
“在下江乾,三顾茅庐,恳请得见楚先生一面。”江承乾站在门前,第三次拱手,声音诚恳。
这一次,那名黑甲护卫进去之后,过了许久才出来。
他看了一眼江承乾,又看了一眼那些琳琅满目的珍宝,眼神依旧是古井无波。
“主人有请。”
江承乾脸上的笑容终於多了一丝真切,他整理了一下衣冠,迈步踏入了这座让他连续吃了两次闭门羹的神秘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