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向天下宣告,他与大景皇室,不死不休!
这是在用最直接,最羞辱的方式,一巴掌抽在了整个大景王朝的脸上!
恐惧如同瘟疫般在太和殿內蔓延。
他们怕的不是楚天的武力,而是那种视皇权如无物,视天威如草芥的疯狂与漠然!
“楚!天!”
龙椅之上,皇帝江宏的身体在剧烈地颤抖著,那张原本还算威严的脸,此刻已经因为极致的愤怒而扭曲变形,双目赤红,布满了血丝,状若疯魔。
他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仿佛要將这两个字,连同那个人的血肉,一同嚼碎吞下。
他想站起来,想指著殿下的百官咆哮,想下令诛其九族,想立刻调集百万大军,將整个凤翔郡踏为焦土,让那里鸡犬不留!
然而,那股极致的愤怒、深入骨髓的屈辱,以及无法抑制的恐惧,三种截然不同的情绪,在他的胸腔中猛烈地衝撞!
一股气血,轰然衝上他的头顶。
江宏只觉得喉头一甜。
“噗——!”
一口殷红的鲜血从他口中狂喷而出,將身前的龙案和那件象徵著至高无上权力的明黄色龙袍,染上了一片触目惊心的血色!
整个大殿,瞬间静得能听到一根针掉落的声音。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嚇得魂飞魄散!
江宏眼前一黑,身体晃了晃,直挺挺地从那张象徵著天下权柄的龙椅上栽倒下去。
“陛下!陛下!”
贴身的大太监总管,发出一声变调的尖叫。
整个威严肃穆的朝堂,瞬间乱作一团!
“快!传太医!快传太医!”
“护驾!护驾!”
官员们惊慌失措,整个太和殿,彻底变成了一个混乱的菜市场。
然而,就在这片极致的混乱之中。
一直站在角落里,低眉顺眼,仿佛毫无存在感的大皇子江承渊,缓缓抬起了头。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锐利如刀的精光。
那光芒一闪而逝,快得无人察觉。
他看了一眼倒在地上,人事不省的父皇,又扫了一眼因为惊慌而丑態百出的二皇子江承乾,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充满了嘲讽与不屑的弧度。
机会,来了。
当晚。
一队队身披重甲的禁军,手持火把,如狼似虎地冲入了二皇子府。
一道由皇帝“亲口下达”的旨意,在京师上空迴荡。
“二皇子江承乾,心怀叵测,图谋不轨,意图顛覆江山社稷,罪不容诛!即刻打入天牢,听候发落!”
手持“圣旨”的,正是大皇子江承渊。
他面无表情地看著自己的亲弟弟被从温暖的被窝里拖出来,像一条死狗一样被锁上镣銬,押入囚车,全程没有说一句话。
紧接著,一场针对二皇子党羽的清洗,以雷霆万钧之势,在京城展开。
整个京师,一夜之间,血流成河。
无数高官显贵,昨日还门庭若市,今日便已是家破人亡,沦为阶下囚。
三日后。
又一道消息,从深宫传出。
皇帝江宏,因忧愤攻心,伤重不治,驾崩。
国不可一日无君。
大皇子江承渊,在其母族,手握京城兵马的大將军王氏的全力拥立之下,於灵前即位。
没有盛大的庆典,没有普天同庆的喜悦。
有的,只是肃杀与冰冷。
他改新年號为“离武”。
史称,离武帝。
登基大典上,新皇离武帝身著一袭象徵著杀伐与威严的玄色龙袍,面容沉静如水,古井无波,看不出半点的喜怒哀乐。
他缓缓走上那九十九级台阶,最终坐上了那张龙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