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面大得夸张,光可鑑人,能將人的每一根髮丝都照得清清楚楚的玻璃镜出现时,在场所有的贵妇,全都失声尖叫起来!
她们看著镜子里那个无比清晰的自己,再想想家里那面模糊昏黄的铜镜,嫉妒的火焰,几乎要將她们的理智烧成灰烬!
“张夫人,这……这香皂和宝镜,您是从何处得来的?”
“求夫人告知,无论多少银子,妾身都愿意!”
宴会,彻底变成了一场攀比与炫富的战场。
很快,关於“天枢城神物”的传说,就在整个云州的上流社会,疯狂地流传开来。
“听说了吗?李员外为了三斤那种雪白的盐,竟然把他城郊的一座別院都送出去了!”
“何止啊!王侍郎家的小妾,就因为得了一块香皂,现在在后院走路都是横著走的!”
“那镜子才是真正的仙家宝物!据说有钱都买不到,只有四海商行最高等级的贵客,才有资格预定!”
这些来自凤翔郡的商品,迅速成为了江南地区身份和地位的绝对象徵。
价格,被那些神通广大的黄牛和中间商,炒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步。
一块香皂,五十两银子,有价无市!
一面镜子,三百两黄金,还得排队!
甚至有传言,一个富商为了討好新纳的小妾,用一个年轻貌美的婢女,只为换取一块小小的香皂!
疯狂!
整个江南,都为之疯狂!
负责执行封锁令的云州知手周扒皮,起初还想严查此事。
他多次在公开场合表示,要坚决执行陛下的旨意,將所有与凤翔郡通商的乱臣贼子,一体严办!
但当他最宠爱的小妾,抱著他的胳膊,哭得梨带雨,只求他能帮忙弄一块香皂时。
当本地最大的盐商,將一箱箱黄澄澄的金条,悄无声息地送到他的府上,只求他对某些“运粮船”能行个“商路便利”时。
他的意志,开始了剧烈的动摇。
而真正压垮他內心防线的,是苏媚派人送来的一份“薄礼”。
没有威胁,没有言语。
只有一个精致的木箱。
打开木箱,里面整整齐齐地码放著一箱最顶级的,散发著诱人玫瑰香的香皂,和一箱最纯净的,如雪一般的精盐。
而在箱子的最底下,是一张薄薄的,却重如泰山的银票。
一万两!
看著这些他从未见过的,代表著极致享受的奢侈品,感受著那张银票带来的灼热温度,这位云州知府大人,內心的防线,彻底崩溃了!
他为大景王朝守国门,辛辛苦苦一辈子,贪赃枉法,恐怕也捞不到这个数!
而现在,只需要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当晚,他便召来心腹,默许了走私贸易的存在。
第二天,他更是厚著脸皮,暗中派出自己的管家,联繫上了四海商行在云州的负责人,言辞恳切地表示,自己也想从这条“黄金水道”中,分一杯羹。
一个缺口被打开,就有无数个缺口出现。
云州、泉州、明州……
离武帝精心构建的,自以为能困死楚天的经济封锁网,在楚天这些超越时代的商品和赤裸裸的金钱攻势面前,如同纸糊的一般,被轻易地撕得粉碎!
大量的財富,如同滚滚洪流,通过这条“黄金水道”,源源不断地从江南的销金窟,涌入天枢城,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充实著楚天的府库。
楚天的势力,非但没有在封锁中被削弱分毫。
反而在离武帝的“帮助”下,变得空前强大!
而那些本该是皇权爪牙的地方官僚,正在被他用金钱和奢侈品,一个个腐化成他最忠实的帮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