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军营。
最大的主帐中,军医给伤者缠完了绷带,端著一盆血水出去。
几个將士焦急的围了上来。
“殿下,怎么样?”
“无碍,只是轻伤。”
稳坐椅子上的男人胳膊缠著布条,顾承燁赶紧將外衣给他往上扯。
帐子里生著火炉也还是很冷,可別染了风寒。
他气恼:“没想到姬苍临那么卑鄙,派出那样的人……殿下,您以后,不要那么心善,凡事,也不要亲自动手。”
就在北境城,就在施粥现场,殿下不过拉起了一个被踩踏到的孩子,没想到那孩子老態龙钟的祖母一刀捅来。
那个七八岁的孩子,也同时出手,殿下只能阻挡一个。
两个人其实都是姬苍临派来的杀手。
刀上有毒,刚清理了毒血,姬如砚的唇还有些青色,他摇摇头,问:“城中的粮食还够几日?”
“殿下,別分粥了……”顾承燁的神色很是难受。
没有粮食了。
没有分给百姓的粮食了。
“元华,虽然太傅背弃了我,但,他確实教给了我一些道理。
守国,守家,守的就是百姓安乐。
若有一日,你放弃了百姓,那便是,亡国的开始。
所以,咱们得再想办法。”
周围將士们动容。
眼中既羞愧,又为这样仁慈的主人感到荣幸。
“殿下说的是!那末將……派人再去北狄的地盘探一探?
只是怕又引起爭端,咱们会被两面夹击。”
顾承燁又否定,“可是杀马,末將又不捨得……”
“不能杀马。”
姬如砚可以用笛声,將山中野兽引出。
只是冬季休眠,野兽难引,再说那不像鸟那么容易,引一两只还行,多了耗费精力,他恐怕撑不了多久。
但若真没办法,也得去做。
姬如砚默默地看著手上的红绳出神。
大家看他又在看那红绳,眼里更加羞愧。
也不由的抬手看向自己的手腕。
每人的手腕上,全都戴著一串药珠。
真没办法,陆姑娘做的手串好看,闻著那香气又感觉心旷神怡,所以……
他们还是分了!
对不起了殿下,不能浪费好东西啊是不?
姬如砚一抬头瞥见几个人的动作,本来不好看的脸色更难看了。
“全都滚滚滚!”
“殿下,您別动怒小心伤口。”
哎,殿下好像被他们这些糙爷们传染了,怎么最近脾气越来越暴躁了。
让他戴药串安安神,他也不戴。
“报——
殿下,將军,去明安县的人马回来了!”
“快让他们进来!”
姬如砚站起身,已经大步出了帐子。
“哎,殿下,您別出去,在帐子里等啊!”
顾承燁急的连忙拿上床上的大氅。
抢来的袄全分给了下面將士,殿下只留下两件换著穿,幸亏还有这件狐裘大氅。
“可有回信?”姬如砚问奔过来的人。
“有!殿下,陆姑娘给您写了信!”
“哦,还有,陆姑娘给了好多好吃的肉,可太香了,小的们分著吃了一根,没捨得再吃,全给殿下带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