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穹之巔,对峙依旧,两尊惊世强者,人前露面,犹如神话再续,一人一句问候之后,便是许久无声。
滔天烈焰巨虎,化回人形。
那是一个红髮的姑娘,额前有一浅粉色的王字,披著长发,双目殷红,嘴角禽著血跡。
刚才一剑,应是洞穿了她的肩膀。
她捂著胸口,似孔明灯般冉冉升起,只到与白泽齐平,另一只染血的手指向灵丹城。
毕恭毕敬的低语道:“帝君,帝子在那,他旁边的少年叫许閒,你曾见过。”
白泽一眼望来,眉梢微微下压。
感受到来自百里开外的目光,森森落下,许閒似有一种被人看穿的感觉。
李青山忙侧出一步,將许閒挡在身后。
灼灼双目,回敬对方。
白泽不语,眼中神色明暗交错,一丝忌惮悄然划过眼底。
曾经见过?
似曾相识?
是的。
他见过,六年前的那个夜晚,在他预知的未来里。
少年负剑四柄。
大荒血海尸山。
奈何匆匆一瞥,流光一剎,他自是不曾看清他的模样。
这件事。
他只和红月说过,红月这般说,他自是心知肚明,他也明白了,为何红月不惜撕毁契约,也要冒险,亲自动手。
想来此事,便是因这少年而起。
云崢余光亦於无声间落向许閒,明白其中深意的他,徐徐开口,再度打破彼此间的寧静。
“白泽,给个解释吧?”
白泽抬眸望向云崢,明知故问道:“解释什么?”
叶仙语站在云崢之侧,冷冰冰道:“你养的狗,越界了。”
红髮女听闻,面容上戾气横生,死死的盯著叶仙语,似是想要將其吃掉一般。
白泽如星空般深邃的眸审视了叶仙语一眼,仅仅只是一眼,“你伤了我的人,这还不够吗?”
云崢波澜不惊道:“你觉得呢?”
白泽嘴角微微上倾,不屑一笑道:“看在李太白的面子上,把吾族帝子交给吾,吾自带人退去,此事作罢,既往不咎。”
“呵呵—”叶仙语讥笑一声,像是听到了全天下最大的笑话。
云崢面色如常,淡淡道:“好,那就打!”
白泽浑然不在意,嘲弄道:“就凭你一人?”
云崢轻飘飘道:“斩你,一人足矣。”
白泽阴森森道:“即是如此,那为何还不动手?是在怕吗?”
云崢否认,挑衅道:“我在等你叫人,省得日后天下人笑我云崢,欺你一老兽。”
狂!
前所未有的狂。
至少此间,亲耳听闻这一切的妖和人都是这么想的。
倒是问道宗有不一样的看法。
於他们而言,第五老祖,简直帅爆了。
吾辈剑修,理应如此。
白泽不怒,眼中反倒是蓄著难以掩饰的欣赏,出言讚许道:
“够狂,好,好一个年青人,好一个云崢,当世除你师尊,你这样的剑者,千古无二,锋芒毕露,傲得没边。”
云崢微微眯眼,“繆赞!”
白泽神情一凝,话锋急转,警告道:“不过年轻人,做人不要太气甚,本尊在给你一个机会,瑞兽给我,你退回去,吾既往不咎,否则,別怪本尊,今日违背承诺,踏平你问道宗。”
叶仙语阴沉著脸,剑锋斗转。
云崢眸含浅笑,讥弄道:“你倒是想,可你有那个本事吗?一万年了,这缩头乌龟的日子,你怕早已习惯了吧。”
白泽冷哼,“生的文质彬彬,说话得寸进尺,天下剑修大抵如此。”
“呵—”
白泽话音继续,沉闷且深,“你真当你问道宗,还是万年前的问道宗,天下生灵愚昧,尽言你师尊李太白,远游天外,难道他当真远游了不成?”
云崢未曾解释,只道:“便是我师尊不在,问道宗的剑,仍可盪尽这天下不公。”
说者莫名其妙。
听者稀里糊涂。
好似坠於云雾,话能听懂,却又听不懂。
说者有心,听者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