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篤…篤篤…”
两短一长,带著点小心翼翼的试探。
李建国动作一顿,嘴角勾起一抹瞭然的笑意。
他走到门边,没急著开,压低声音问:“谁?”
门外沉默了一瞬,然后是一个女人同样压低的、带著点紧张和急切的声音:“……是我。”
是娄晓娥。
李建国拉开插销,门刚开一条缝,一个俏丽身影就闪了进来。
娄晓娥反手迅速把门关上,背靠著门板。
看著那张白皙丰润的脸庞,眼睛在黑暗中显得格外亮。
“你还知道回来?”
她语气里带著嗔怪,伸手轻轻捶了他一下:“这一走就是十来天,音信全无,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
李建国轻笑,伸手握住她微凉的手,將人往怀里带。
“厂里有紧急任务,下乡跑物资去了,刚回来。”
他没细说,娄晓娥也没多问。
这年头,男人们的工作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地方。
她更在意的是眼前实实在在的人。
屋里没开灯,只有月光透过窗户纸,朦朦朧朧地洒进来,勾勒著彼此模糊的轮廓。
两人靠得极近,呼吸可闻。
“厂里今天都传遍了。”
娄晓娥仰著脸看他,语气里带著与有荣焉的骄傲:“说你拉回来好几麻袋猪肉……你真厉害。”
她的夸奖真诚而热烈,带著小女人式的崇拜。
李建国低下头,鼻尖几乎碰到她的额头。
“还有更厉害的……”
他声音低沉下去,带著明显的暗示,揽著她腰的手收紧。
娄晓娥脸一热,象徵性地挣扎了一下,便软软地靠进他怀里,手指无意识地揪著他胸前的衣服。
她的拒绝轻飘飘的,更像是一种邀请。
“姐,好想你啊。”
李建国低笑,俯身吻住她。
娄晓娥很快便溃不成军,生涩又热情地回应著,手臂环上他的脖颈。
很快,衬衫滑落在地……
黑暗中,只有压抑的喘息和木质床板轻微的、有节奏的吱呀声,被窗外呼啸的北风巧妙地掩盖了过去。
……
不知过了多久,一切归於平静。
两人並排躺著,身上盖著同一条被子,汗水交融。
娄晓娥像只温顺的猫,蜷缩在李建国怀里,脸颊贴著他的肩膀,手指在他胸膛上无意识地画著圈。
“下次,什么时候出去啊?”
她声音带著事后的慵懒和沙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安。
“看情况。”
李建国闭著眼,心里盘算的却是採购科下一步的计划……
以及,梁家村那个小院里的温存。
娄晓娥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撑起身子,在黑暗中看著他模糊的轮廓:“建国,我……我有时候挺怕的。”
“怕什么?”
“怕被人发现,怕……没有结果。”
她的声音里透出少有的脆弱。
娄晓娥现在,是寡妇。
寡妇门前是非多。
这种偷偷摸摸的日子,刺激之余,更多的是提心弔胆。
李建国睁开眼,在黑暗中精准地找到她的唇,又印下一个短暂的、带有安抚意味的吻。
“別想那么多。”
他的语气依旧听不出太多情绪,却带著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有我。”
简简单单两个字,却奇异地抚平了娄晓娥內心的焦躁。
她重新窝回他怀里,仿佛找到了暂时的避风港。
窗外,风声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