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驾驶座下传来的冰冷杀意,如同毒蛇的信子舔过后颈!【洞察】捕捉到的“製造意外”四个字,让周向阳全身的汗毛瞬间炸起!陈卫东!这老狐狸果然没安好心!招揽是假,灭口或控制才是真!这辆吉普车,就是开往黄泉的灵车!
千钧一髮!周向阳甚至来不及思考!身体的本能快过大脑的指令!在司机那只看似隨意搭在方向盘上的右手,猛地向下探去、即將摸到副驾座位下暗藏的凶器(很可能是扳手或铁棍)的剎那——
“砰!”
一声沉闷的撞击!
周向阳蓄满全身力量的左肘,如同出膛的炮弹,带著破空之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砸在司机毫无防备的右侧太阳穴上!
快!准!狠!毫无哨的街头格斗技!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和求生的意志!
“呃啊——!”
司机发出一声短促而痛苦的闷哼!眼前瞬间一黑!剧痛和强烈的眩晕感如同海啸般席捲大脑!他探向座位下的手猛地僵住,身体像被抽掉了骨头,软绵绵地向左侧方向盘歪倒!
失控!吉普车如同脱韁的野马,瞬间偏离了积雪覆盖的狭窄街道,车头猛地一甩,朝著路边一根粗壮、结满冰棱的电线桿子直直撞去!速度不减!
“妈的!”周向阳怒骂一声,瞳孔骤缩!他刚才那一肘只求瞬间制敌,根本没考虑车辆失控的后果!现在司机晕厥,车子失控,撞上电线桿子,自己也得跟著玩完!
电光火石间!他身体如同压缩到极致的弹簧,猛地从后座弹起!右臂如同铁钳般死死勒住司机瘫软的脖子,將他整个人从驾驶座上强行拖拽起来,当成肉盾挡在自己和方向盘之间!同时,左脚闪电般从座位缝隙中穿过,狠狠踹向司机那只还搭在方向盘上的左手手腕!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骨裂脆响!
“嗷——!”司机在剧痛中短暂清醒,发出悽厉的惨叫!左手手腕被踹得扭曲变形!
但周向阳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司机剧痛之下,那只被踹的左手如同触电般猛地往回一缩!带动著方向盘也往右打了一圈!
嗡——!
吉普车发出刺耳的轮胎摩擦声!在即將撞上电线桿子的瞬间,车头猛地向右一偏!险之又险地擦著电线桿子边缘掠过!冰棱和车漆刮擦出刺耳的噪音,带起一溜火星!
车尾在巨大的惯性下狠狠一甩!如同失控的陀螺,在积雪覆盖的路面上疯狂打滑旋转!轮胎捲起漫天雪沫!
周向阳死死勒著司机的脖子,用他的身体作为缓衝,整个人在剧烈旋转的车厢里被狠狠甩动,后背、肩膀不断撞击在坚硬的车门和座椅靠背上,剧痛钻心!但他咬紧牙关,勒住司机脖子的手臂如同铁箍,丝毫不松!他知道,一旦让这司机缓过劲,自己必死无疑!
失控的吉普车旋转著衝上人行道,又狠狠撞在一堆覆盖著厚厚积雪的、不知谁家堆放的破烂家具上!
“轰隆!哗啦——!”
巨大的撞击声和木头碎裂声同时响起!吉普车终於停了下来!车头凹陷,挡风玻璃呈蛛网状碎裂!破烂的桌椅板凳被撞得七零八落,积雪四溅!
撞击的瞬间,巨大的衝击力让周向阳感觉五臟六腑都移了位!喉头一甜,一股腥气涌上!他强行咽下!勒住司机的右臂因为巨大的反作用力,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他闷哼一声,感觉右臂瞬间脱力!
而被他勒住的司机,在剧烈的撞击和窒息的双重打击下,早已彻底昏死过去,口鼻溢出鲜血,软绵绵地掛在他胳膊上。
车內一片狼藉!瀰漫著汽油味、血腥味和尘土的气息。安全气囊(这个年代的车有没有?假设没有)虽然没有弹出,但剧烈的撞击也让周向阳头晕眼,浑身剧痛。
“咳咳……”周向阳剧烈地咳嗽著,强忍著眩晕和全身散架般的疼痛。他费力地鬆开几乎失去知觉的右臂,將死狗般的司机推开。他挣扎著,用还能动的左手,摸索著打开严重变形的车门。
刺骨的寒风裹挟著雪沫灌入,让他打了个激灵,头脑瞬间清醒了几分。
不能停!必须立刻离开!这里动静太大,很快就会引来围观甚至巡逻队!陈卫东的人隨时可能出现!
周向阳咬紧牙关,用左手撑住扭曲的车门框,忍著右臂撕裂般的剧痛和全身骨头仿佛要散架的酸楚,挣扎著爬出严重变形的吉普车。冰冷的雪沫打在脸上,带来一丝刺痛,却也让他更加清醒。
他踉蹌著站稳,目光锐利地扫过四周——这是一条相对僻静的后街,积雪很深,暂时没人。但远处已经隱约传来人声和奔跑的脚步声!
走!必须立刻走!
他强提一口气,不再看那辆报废的吉普车和车里不知死活的司机,转身就朝著南锣鼓巷的方向,一头扎进风雪瀰漫的街巷深处!他用左手死死按住剧痛的右臂(感觉像是脱臼了),深一脚浅一脚地在厚厚的积雪中艰难跋涉。每一步,都牵扯著全身的伤痛,冷汗混合著雪水,浸透了单薄的破袄。
风雪更大了。鹅毛般的雪片密集地落下,很快就在他头上、肩上积了厚厚一层。视线变得模糊,脚下的路也愈发难行。右臂的剧痛如同跗骨之蛆,一阵阵衝击著他的神经,让他眼前阵阵发黑。失血加上寒冷,体力在飞速流逝。
【洞察】被动开启,如同风中残烛,勉强捕捉著周围模糊的情绪波动——远处有惊疑、好奇、恐惧……暂时没有针对性的恶意。但这只是暂时的!陈卫东的人肯定在疯狂搜索!
他不敢走大路,专挑那些堆满杂物、积雪更深、人跡罕至的小巷和死胡同。翻过倒塌的矮墙,钻过狭窄的墙缝,身形在风雪中踉蹌却异常顽强。冰冷的雪水灌进破旧的鞋,双脚早已冻得麻木,但他不敢停!停下来,就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