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大妈,当年易峰路进场可是走的三江的內荐名额,然后搞出这一出的事情,本身对三江的威信就是很大的打击,往大了说,是三江识人不明,往小了说,也是三江对与內推名额的把握不准,不用说远了,就是近的,下次三江在內推谁想要进场,可能厂领导都要多寻死寻死。“
开口解释的是秦淮茹。
隨著秦淮茹的解释,不仅仅易大妈的脸色变得难看,阎埠贵一家的脸色也不太好,就算如此,阎埠贵依旧开口道“三江,解成当时可不是用的你的名额,你看看能不能帮我一把。二大爷我家里虽然孩子多,但是就解成岁数大,是顶门立户的,如果一旦被定了罪,送去劳改,这辈子可就完了啊。”
“二大爷,您既然也说了,解成的名额是走的街道的,怎么不去街道找王主任求情啊。”周三江笑了笑,態度还算平和。
面对周三江如此简单的一句话,阎埠贵却有些说不上话来。
“如果您去找了,那说明王主任是不支持您的主张,如果您没找,那么就是您也知道这事找了也白搭,既然如此,又何必来找我。”
“三江,就当阎叔求你了,解成还年轻,这要是被判了,这辈子可就真完了。”阎埠贵说话的功夫,眼泪就要下来了。
这个清癯的教书匠,虽然吝嗇的让人觉得可笑,但是其人品作风却没有什么可供詬病的地方。尤其是其因为阎锡山亲属事件闹的评职称被取消,这辈子可能也就到头了,在这种关头,作为长子的阎解放如果被判了,发放农场劳改,对於此刻的阎家无异於天塌了。
“老阎,亏你还是老师,自詡文化人,怎么不明事理,这事是解成犯了错吗?那是犯了法,所以国家要审判他,这种事你找三江来通融,这不是逼著三江犯错误么?”
许富贵姍姍来迟,此刻正好接上话。
“好你个许富贵,这话谁都能说,你也有脸说,你的股长怎么来的,谁不知道是的,帮你当股长就没事,如今我儿子犯了错,求个情就是犯错误了?再说人家三江还啥也没说呢,你倒是狗拿耗子,操起了閒心了。”阎埠贵双眼通红的反驳道。
“我的股长怎么来的,我的股长是科长举荐,厂领导看中,街道认可,经过群眾的监督和考核,正式任命的。”许富贵冷笑了一下。
“你个不要脸的。如果不是走了三江的路子,就凭你许富贵也能当股长。”阎埠贵狠狠的吐了口吐沫,隨后犹豫了下,还不等他下一步,二大妈扑通一声跪下了,咚咚的对著周三江就是磕头。
还不等柳硫和秦淮茹去扶,易大妈也紧隨其后,跪在地上,给周三江磕起头来。
看著两个岁数能当自己母亲的女人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哀求磕头,周三江只觉得头疼,左手挠了挠头,用食指挠了挠眉心。
”犯了错误就要认。“看著柳硫和秦淮茹以及依依、婷婷,赵兰英几个人都跑过来,强行把两个中年妇女扶起来,周三江才缓缓说道。
“既然大家求到我这了,我就给条路子,如果你们认了,我想想办法,如果不认的话,也不是我当邻居的不帮忙,確实是没有办法。”
“三江你说。”阎埠贵抢先道。
周三江看了眼院子里的几个人,4个人中除了易中海几乎每个人都是切肤之痛,唯有易中海有种跟不上情绪的感觉。由此也可见,易峰路这个养子和易中海这个养父之间,关係一般。
“还是那话,犯了错误就要认。首先是积极认罪,赔偿损失,这是前提条件。”周三江竖起一根手指。
“对对,要赔要赔。”易大妈连忙说道,阎埠贵听到赔偿脸色一僵,隨后也连声认同。
“这个你们和工艺厂的领导去协商,这个事情相对来说还是很恶劣的,恐怕赔偿的金额会很多,因为有一部分对不上的恐怕也要算在这几个被抓到的人身上去。这是难免的,你们要有个心理准备。”
“那要多少啊。”阎埠贵紧张的问道。
“还是那话,这个要你们去和工艺厂的领导去协商,我只是提个醒,让你们有个心理准备,如果这个前提做不到,我建议就別折腾了,该怎么判怎么判,该去哪劳改去哪劳改,顶多几年,出来还是条好汉,再说了,也许经过几年改造,解成和易峰路还能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呢。”
周三江看著阎埠贵心疼钱的样子,忍不住刺了他一句,又想办事,又不想付出,这世界上哪里有这种好事。
“三江,你別管阎老抠,他捨不得钱就阎解成,我家捨得。只要能把小路捞出来,赔多钱我们都认。”易大妈怒视了阎埠贵,这个时候还拖后腿。
“谈好了赔偿以后,获得了工艺厂的谅解,接下来要做的就是主动认罪,毕竟这是犯罪,而且偷窃公家的財產,金额还不小,这可是大罪过。只有主动认罪,才有可能爭取宽大处理。”周三江接下来的话让几个人的脸色再次难看起来。
“可是一旦认罪,人不就要被判了么?不能留案底啊。”还是阎埠贵痛苦的问道。
“正常来说犯了法肯定是服刑的,但是如今还真的有机会。国家正在建设大西北,那边地广人稀,条件恶劣,没有愿意去,阎解成和易峰路如果肯主动认罪,並且愿意投身到艰苦的大西北的建设当中的话,可能就会避免劳改之苦,当然在这个关头,还需要街道办帮忙推一把,我也会写信讲情。”
周三江说完以后,打量著几个人。
“大西北的建设不是开玩笑的,也许劳改几年出来还能回来,但是去了那边,可能这辈子就待在那边了。这个你们要想清楚,不过他们俩肯主动走这一遭的话,再加上街道办和我的求情,很可能就不判了,也不会留案底,毕竟是特殊时期,特殊对待。”
听见周三江的话,一时间易家和阎家都愣住了。
四个当家人完全想不到周三江会提出这样一个建议。
“大西北是哪里?”一辈子没出过四九城的易大妈率先开口问道。
“我只能说很远很远,祖国的最西北边吧。言尽於此,你们回去考虑吧,儘快给我个回復,如果確定了的话,街道办那边我去想办法。”周三江说完了,就让柳硫把几个人送了出去,看著四十几岁的两对中年夫妻神色悲戚,行动间都有些踉蹌,周三江却没有觉得什么触动。
人终归是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