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炽热得像是一块大红铁板,晒在四合院的青砖石板路上,腾起一股股热浪。院子里本该午休的,却不知谁家先议论起来,渐渐的,东家一句西家一声,竟连晒衣服的大妈们都收起了衣杆,聚在一处议论开了。
“你们听说没,咱南边的老家那儿,已经两个月没下雨了。”
刘海中皱著眉头开口,他家孩子多,5口人全靠刘海中和刘光齐两个人的工资,日子也就够个紧巴巴。以前还要更难一点,现在刘光齐上班了,每个月交15块钱的伙食费给家里。
“可不咋的,我姐夫在山西当教员,说他们地里的麦苗都干成了草纸,收成都打不出来了。”阎埠贵嘴一抿,嘆了口气,“他二大爷,你平时关心国家大事,听说国家要要搞什么定量的制度,是不是以后有钱也买不到量了。”
“哎哟,那咱这些孩子咋办?都长身体呢!”三大妈顿时急了,“要真限了粮,我家三个娃不就得饿瘦成猴?”
“他三大妈,你先別急,国家不会乱来的。”刘海中先是故作高深的劝阻了一惊一乍的三大妈,隨后才嘆了口气“上个月的报纸上就登了,目前还是广泛討论的阶段,在徵集各方的意见,不过要我说这事应该是八九不离十了。”
“他二大爷,这是为啥啊。”在一旁凑热闹的傻柱问道。
“上半年听说很多地方都闹了旱灾,粮食减產的厉害,现在虽然没有定量,但是买粮也受了限制,一次不能超过20斤。”阎埠贵嘆了口气在一旁接话道,他就是因为最近开始限制买粮了,才开始有点著急了。
“我听同事说,东北那边都开始屯粮了,有的厂子连食堂都开始节省开支了。”刘光齐在一旁补了一句,声音压得很低,像是在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你们说……这事儿,要是真闹起来,会不会跟前几年那样,米贵过人啊?”许富贵挠著头皮,眼神里透著一股子不安。
“谁知道呢!”阎埠贵一甩手,“咱得早做打算。”
“不会的,现在都是新中国了,国家不会放任不管的,就因为现在有困难,所以才有这些制度的,要相信组织。”刘海中这功夫还在那卖弄著他的觉悟。
“行了吧,二大爷。如果到时候粮食不够吃,这院里最难受的就你和三大爷了,谁让你俩家里多,半大小子吃穷老子,您二位家里可都有三个半大小子呢。”傻柱嘲讽的说到。
“咱们院子里还是好的,你不觉得最近很多平时不怎么来往的亲戚又开始串门子了么?”许富贵忽然说道。
“欸,你不说我还真没注意。可不是么,日子本来就紧巴巴的。”阎埠贵听到这,一拍大腿的认同的到。
“呵呵,你当人家真是冲你阎老西来的么,人家是衝著。”许大茂嘲笑道,微微抬头,用下巴指了指西院的方向。
“说到底……还是咱院里有能人……”傻柱忽然出声,他手里还拿著半根胡萝卜在那啃,“虽然最开始是闹得挺僵的,不过这事还真赖不到人家身上去,光看人家的行事作风,堂堂正正,这前中后三个院里多少的邻居都得了人家的好处了。以人家的为人,真到了难办的时候,咱们厚著脸皮求上去,人家周三江怎么也能帮把手,对旁人来说没地告邦的难事,对人家来说可能就是轻而易举。”
“这事何止是咱们知道,要不家里能有这么客么,这是过来临时抱佛脚的。搭不上周三江,还搭不上咱们么,到时候家里没饭吃了,就往咱这一赖,都是一个姓的亲戚,还真能撒手不管不成。”许富贵平静的说到,“这事我也和大家提前打个招呼,大家自个儿寻思啊,周三江啥性子多少都有数,算得上古道热肠,但也不是烂好人,这么大本事的人物,自己家里都顾不上,哪能这么白白的耗在別处去。反正我最近是准备暂时搬回老房子躲躲清净,就大茂一个孩子,他们也说不上话来。”
“至於不啊,许叔,你老房子不是在公社里么?你要搬回公社啊。”傻柱惊奇的叫道。
“那咋整呢。”许富贵也无奈的嘆了口气。
话音未落,后院那边传来了轮椅的咔噠声,周三江正好从堂屋里推了出来,身后是肖雪儿,一身湛蓝色的衣裤,衬得那皮肤越发的白皙,阳光照著,似乎都反著光一般,配合那精致的无关和婀娜的身姿,让院里这一帮老少爷们都有下意识地咽了下口水。
“怎么,今儿个太阳大,大傢伙儿都出来晒嗓子了?”周三江怀里抱著周至,小傢伙长相隨他妈,端的是漂亮无比,就是那双清澈的眼睛看著就显得呆呆愣愣的,再加上嘴角永远也擦不乾净的口水,让人忍不住嘆了口气,这么漂亮的孩子,怎么是个傻的。
小傢伙在周三江的怀里倒是颇为老实,一动不动的靠著他宽阔的胸膛上,就是口水把周三江胸前的衬衣弄得一片狼藉。换成刚搬来的时候,雪儿早就慌了,但这么久了,两个人该做的也都做了,周三江的性子她也明白,虽然周三江不是亲近人的性子,但人很温和,尤其是对待小孩子,几乎从不发脾气。
“誒,三江你来得正好!”刘海中赶紧站起身,“你听说没?要限粮啦!你说我们这大院子几口子,要是每人一天就发那点定量,咋过日子?”
周三江点点头:“我知道。报上登了意见徵集,这就是个最明显不过的风向了,一定会实行的,只不过是分阶段的一点点的,今年上半年全国范围乾旱,尤其是河南、山西、河北这几个省,主粮大幅减產。听说农业部初步估算,秋收要比往年减少三成。远的不说,就是四九城这边上,房山、大兴也都发了旱灾,减產严重。”
他话音刚落,院子里顿时一片抽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