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婉儿出手,可不能让少爷怀疑我!
听著刘树义的话,眾人眼瞳不由一震。
他们怎么都没想到,刘树义竟然会將长孙冲的失踪,与一群乞弓捡钱的事,给这样联繫起来。
但仔细思考,这种可能性,还真的十分的高!
以他们对长孙冲的了解,撒钱这种手法,確实是长孙冲在危急关头,可能会做的事。
只是这种事,不確定性有些太高了,万一不是刘树义来查案,万一刘树义没有判断出长孙冲会进光禄坊或者兴道坊,万一捡钱的人不是刘树义正好认识的莫小凡几人那可能,长孙冲留下的后手,就永远不会被发现。
若是那样·——
管家根本不敢去想,会是怎样的结果。
他不敢耽搁,连忙看向莫小凡,道:“小兄弟,能带我们去你们捡铜板的地方吗?”
若莫小凡与刘树义不相识,他早就直接命令这些乞了,小小乞在长孙宅邸面前,有如蚁一般,哪需要他这个堂堂吏部尚书府邸的管家如此和顏悦色的请求。
但刘树义对莫小凡態度极好,那他就必须考虑刘树义的感受,不敢太过强硬。
莫小凡听著几人的交谈,露出恍然之色:“原来我们捡钱的背后,还有这样的秘密。”
他身后一个小乞忍不住舔了舔乾裂的嘴唇,怯生生道:
:“那这铜板,你们要收回去吗?”
一边说著,他眼睛一边忍不住看著马上就要烤好的饢,口水不断咽著。
管家看了刘树义一眼,连忙摇头:“你们既然捡到了,那就是你们的,我们怎么可能会跟你们抢?而且你们若是能帮我们找到少爷,我长孙家愿意给你们支付酬劳,那钱財比你们捡到的这些铜板,多百倍千倍。”
一听他们不会抢走,小乞弓双眼顿时亮起:“我们不要什么酬劳,不收回去就可以了。”
听著小乞巧的话,眾人內心都不由感慨,这些小乞巧的心性,真是让他们这些高高在上的官吏都感到自愧不如。
刘树义道:“能带我们去吗?”
“当然!”
刘树义一开口,莫小凡便直接点头。
他將铜板交给其他小乞弓,让他们在这里等著烤饢,自己则主动上前,道:“你们跟我来。”
眾人见状,连忙跟著莫小凡,走进了光禄坊內。
路上,杜构故意落后几步,跟在刘树义身旁,低声道:“长孙冲的情况,可能不太妙。”
赵锋闻言,不由疑惑道:“为什么这样说?他不是都留后手了吗?既然留了后手,就代表他有所防备吧?”
“正因为他留了后手,才很不妙。”
杜构怕被管家等人听到,引起他们的恐慌,压低声音道:“想想长孙冲留下的后手,撒下铜钱,这样做固然符合他的行事作风,能让人联想到他,可是这种事的不確定性太高了,若不是刘员外郎来查案,我敢说,他的后手绝不会被我们发现。”
“而后手之所以是后手,就是为了以防万一,在关键时刻救命。”
“可如此重要的后手,他却要靠运气,这怎么看都不靠谱。”
“以他的智慧,他完全能做的更稳妥,更周全,所以——“
杜构看向刘树义,凝重道:“他会这样留后手,恐怕代表他在留后手时,已经是万分紧急的情况,他没有办法去做更稳妥的后手,只能以这样的方式,赌一把。”
赵锋心中一紧,没想到眼前的后手,竟然代表著这样的危险境况。
他也不由看向刘树义。
刘树义点著头:“情况確实不算好,我们要做最坏的打算。”
“最坏的打算”赵锋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不由一变。
眼见眾人深入光禄坊,他心中不由祈祷,长孙冲千万別有事,否则真就是大麻烦了。
“到了!”
这时,带路的莫小凡忽然停了下来。
他抬起手,指著右侧墙角,道:“我们最初就是在这里发现的铜板。”
眾人闻言,连忙看去。
便见这里是光禄坊的南侧区域,眼前的路不算宽敞,行人不多。
出现铜板的墙壁较高,但墙皮脱落,较为斑驳,看起来不像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宅邸。
刘树义道:“最后一枚铜板,出现在什么地方?”
“就在前面拐角处—”
莫小凡一边说著,一边引著眾人向前走,最后停在了前方路口处。
他指著右侧的墙边,道:“就是这里。”
刘树义看了一眼方位,从这里转弯,便可直接离开光禄坊,到达光禄坊与南部毗邻的殖业坊之间的道路。
他眯了眯眼,若有所思。
之后返回莫小凡最初捡到铜板的地方,抬头向前看去,沉思片刻,抬手指著距离他们最近的门,道:“可知这是谁的宅邸?”
眾人你看看我,我瞧瞧你,都摇了摇头。
长安城人口大几十万,除了那些地位尊崇的权贵宅邸外,其他人的宅邸,根本没人在意。
而这里,明显不是哪个权贵的宅邸。
刘树义道:“去敲门。”
听著刘树义的话,管家忍不住道:“少爷难道就在这座宅邸內?”
眾人闻言,也都连忙紧紧地看著刘树义。
刘树义沉吟片刻,道:“应该有线索。”
他没有说在与不在,而是说有线索。
这让了解刘树义的杜构和赵锋,似乎明白了什么。
管家则没想那么多,直接吩咐道:“叫门。”
护院们闻言,迅速將院门包围了起来。
同时抽出了腰间刀剑,警惕的盯著院门。
咚咚咚。
有人敲响院门。
“有人吗?”一个护院大喊。
可是他们敲了半天,喊了半天,也没有丝毫动静。
没有任何人回应。
“好像没人。”护院看向管家。
管家又看向刘树义,刘树义眯了下眸子,道:“破门!”
破门!?
眾人內心一凛。
意识到这座院落可能发生了什么意外,也可能藏著什么敌人。
他们纷纷抓紧手中的武器,更加谨慎的盯著眼前的院门。
其他护院,则以肩开始用力撞击院门。
只听砰砰之声不断响起,紧闭的院门开始地掉落灰尘。
刘树义看向莫小凡,道:“这里接下来可能有危险,你去找你的伙伴吧,估计烤饢已经好了。”
“以后若是再有一天吃不到饭的时候,就去刘府,我们府里虽说不上如何富贵,但让你们吃上一顿饱饭还是比较轻鬆的,你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別把自己饿坏了。”
莫小凡闻言,灵动的双眸顿时亮晶晶起来,他重重点头:“我知道了。”
“去吧,今天多谢你了,以后有机会,我带你们去酒楼吃顿好的。”刘树义拍了拍他的肩膀,
拂去了他肩膀上的尘土。
莫小凡再度重重点头。
他知道刘树义还有要事要做,便不与刘树义多言,转身便跑著离去。
看著莫小凡快速消失的背影,刘树义眼眸忽然幽深起来,他在想一件事·“
真的是巧合吗?
那些铜板,就这么碰巧的被莫小凡他们捡到,又碰巧的被自已遇到他们用铜板买东西?
莫小凡与刘树义分开后,並没有立即去找他的小伙伴,
而是在光禄坊內转了几个弯后,来到了一个十分狭窄的巷道內。
此时巷道內,正有一个穿著衣裙,容貌俏丽,挎著竹筐的女子,倚靠著墙壁,神情慵懒的打著哈欠。
“婉儿姐。”
看到女子后,莫小凡连忙跑了过来,神情带著恭敬和欣喜。
“少爷过去了?”婉儿慵懒的歪了歪脖子,与平时青春洋溢的气质,判若两人。
“是。”
莫小凡道:“刘员外郎已经到我们捡到铜板的地方了。”
“那就好。”
婉儿撇嘴道:“这长孙冲太不靠谱,留下的后手如此隨意,若不是那铜板正好被我们的人捡到,连我都不会知道他在那里留了铜板,少爷也就更不会知道。”
“他差点坑了少爷。”
“若少爷因此找不到他,他死不死倒无所谓,让少爷平白惹得长孙无忌不喜,才是大罪过。”
“就是!”
莫小凡对婉儿的话,永远都十分支持:“长孙冲就是不靠谱!”
“行了。”
婉儿伸了个懒腰,腰肢曼妙,体態娜。
她说道:“把少爷送到那里,我们的事也就做完了,以少爷的本事,相信他肯定能找到长孙冲,我们就別多事了,以免让少爷怀疑到你我身上。”
她看著莫小凡,道:“你去吃你的烤饢吧。”
莫小凡道:“婉儿姐呢?烤饢我专门多烤了一份,有婉儿姐的。”
“我就算了。”
婉儿摆了摆手:“我还要去买菜,也不知少爷今天晚上能否回来用饭但无论少爷回不回来,我都得准备好,总不能让少爷回来了,还要饿肚子。”
“烤饢你分给其他人吧,你们都在长身体,多吃点,实在討不到钱,就来找我,有我在,总不能让你们饿著。”
莫小凡了一下,忍不住道:“刘员外郎刚刚也对我说过,我们在长身体,要多吃点——“
婉儿慵懒的眼眸陡然亮了起来。
“我与少爷果然心有灵犀—
一边说著,她一边走出了巷子,而隨著她的走出,慵懒大气的气质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往日的青春活力。
砰!
隨著眾人齐齐向院门撞去。
本就被撞的摇摇欲坠的院门,终於在发出砰的一声重响后,轰然坠地。
护院们提著刀剑,迅速冲了进去。
而他们刚衝进院子,看到院子里的画面后,就双眼一瞪,猛的定在了原地,
“这—
隨后进入的杜构等人,也都是脸色一变。
“怎么会!?”赵锋差点惊呼出声。
刘树义眼眸也是眯起。
只见被扫的乾乾净净的院落內,此时正有三具尸首,趴在冰冷的地面上。
他们身上有著明显的伤口。
鲜血將他们衣衫染得通红,血跡向四周瀰漫,最终被寒冷的天气冻成了冰。
在太阳的照耀下,冰冻的鲜血,就仿佛是血色的镜子一般,格外刺目。
“不好!
“少爷!”
管家看著这一幕,脸色瞬间煞白。
他连忙道:“快看看,有没有少爷!”
护院们这才反应过来。
连忙將这三具趴在地面上的尸首翻了个身。
而这时,他们发现,这是两具男尸,和一具女尸。
两具男尸,一个是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一个是二十岁左右的青年人。
女尸则是三十五六岁的妇人。
这三具尸首,表不皆魔分惊恐,他们眼球前凸,不敢置信又惊恐的盯著前方,给人的感觉,
就上像么临死前,看到了亨么让他们意外又绝望的画面。
“都不么少爷!”
管家见这三具尸首里,没有长孙冲,这才鬆了一仞气。
他说道:“快搜!看看少爷有没有在其他地方。”
护院们闻言,当即握紧元器,谨慎的搜查起来。
因为不確定贼人么否还在这里,他们不敢有丝毫大意,所以速度並没有那样快。
管家也知眼前可能隱藏著危险,即便再急,也没有过於催促。
刘树从想了想,向身后跟著自己的刑部吏员,道:“去长安县衙报案,让他们派人来此接管此案。”
光禄坊在朱雀大街西侧,正上么长安县衙的管辖范围。
辖区內发生了这样的灭门惨案,他们该是第一直接负责人。
吏员明白事不的严重性,没有任何耽搁:“下官这就去。”
说著,他便转身,策马疾驰而去。
想了想,刘树从又对另一个吏员道:“去杜府,猛杜姑娘来此验尸。”
“么。”
遇到凶杀案,猛杜乍,在刘树从这里,已经成了惯例,吏员都求惯了。
一听刘树从的话,便毫不迟疑的离去。
看著两个吏员的身影先后消失,刘树从长出一仞气。
他收回视线,向其他吏员道:“你们拜去帮忙搜寻吧。”
杜构也吩附自己带来的杜家的人,同样去帮忙。
隨著人手的增多,搜查的速度明显加快,没多久,整座宅邸便搜查完毕。
“刘员外郎。”
一个长孙家护院走来,说道:“偏亭內,还有三具尸首。”
“还有?”
刘树人目光沉了几分。
杜构等人拜都心中一凛,算上院伤里的那三具尸首,就么六具尸首了。
六条人命!
究竟么怎样心狼手辣之人,又么怎样的动机,才能一仞气残忍杀害这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