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结案!震惊眾人的反转!
咣当
残破马车的车板被一脚端开。
三道身影,从马车里爬了出来。
眾人连忙看去·
便见两个身著黑衣,面容普通的壮汉,正拎著一把锋利的大刀,架在长孙冲的脖子上,艰难的站起身来。
“果然是你们!”
王硅一看到那黑色的衣袍,便认出了他们的身份。
杜构这时也想到,刘树义最初向街边摊贩打探长孙冲消息时,摊贩说还有另一伙人也打探过消息,而那伙人所穿衣物的顏色,正是黑色!
难道就是他们?
“不要伤害我家少爷!”
管家见长孙冲又被挟持,不由神色紧张道:“无论你们有什么要求,我们都满足你们,千万不要伤到少爷!”
听到贾平的话,王硅下意识皱了下眉。
这还没与他们交锋呢,贾平就先泄了气。
不过他也能理解贾平,毕竟贾平不是官府中人,他唯一的任务,就是確保长孙冲的安危,除此之外,都不重要。
“让开!”
握著钢刀的大汉眉头紧锁的环顾著眾人,刚刚那一摔,让他受伤不轻,此时握著刀柄的手都在隱隱发抖。
他声音冰冷道:“给我们准备两匹上好的马,放我们离去,否则我们立即杀了长孙冲!”
一边说著,手中的刀刃一边触碰长孙冲的脖子,瞬间在长孙冲脖子上,又划出一道伤口,滴滴血跡向下滑落。
可怜长孙冲不过片刻间,就换了两伙劫匪,这两伙劫匪还都十分狠辣,说动手就动手。
使得他的脖子,已经有两处不断滴血的伤口了。
“不要一一”
贾平连忙摆手:“我们这就给你们准备马匹,千万不要伤害少爷。”
说著,他直接转身,向护院喝道:“还不快去!?”
护院连忙点头,转身就向戏园內衝去。
贾平道:“马匹马上就来,把你们的刀离我家少爷远一点。”
两个黑衣大汉对视了一眼,握刀的大汉这才微微挪了下刀的位置。
不过他仍谨慎地將长孙冲牢牢挡在身前,道:“你们別耍招,否则我们若有事,长孙冲必死无疑!”
贾平忙摇头:“不会!你们也看到了,刚刚我们为了保护少爷,都没有阻拦他们,也绝对不会拦著你们。”
“没有阻拦他们?”
为首黑衣男子冷冷看向巷子口的拒马枪,看著那已经彻底咽气的马匹,森冷道:“你们提前准备拒马枪,待马车一靠近,就立即將其摆出来,任谁也反应不及,这叫没有阻拦?”
“这—
贾平一时语塞。
因为他完全不知道,刘树义竟然还准备了这样的后手。
怪不得刘树义那样淡然,说什么不用追。
谁能想到,他早就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时候,秘密联络了程处默,竟偷偷动用了金吾卫的力量。
他忍不住看向刘树义,道:“刘员外郎,这下———你应该没有后手了吧?”
眾人闻言,都不由下意识看向刘树义。
就见刘树义笑著向贾平道:“贾管家是希望我有呢,还是没有?”
贾平愣了一下,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哼!”
黑衣男子冷哼一声:“我不管你有还是没有,从此刻起,你不许留在这里。”
他看向贾平,用命令的语气道:“你也给他弄一匹马,让他立即离开此地,返回刑部—否则,我就先卸下长孙冲的一条胳膊!”
贾平眼皮一跳,眸中不由闪过一抹寒意。
想他堂堂长孙宅邸的管家,除了家里的几个主子外,谁敢对他这般颐指气使?便是再大的官来到长孙宅邸,都得对他客客气气。
但眼前的事,又让他不得不受到约束。
他看向刘树义,为难道:“刘员外郎,你看这——“
“无妨,交给我。”
刘树义仍是那副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从容与平静。
他看向黑衣男子,似笑非笑道:“你们如此恨我,我还以为你也会和那个红衣人一样,想要趁机弄死我呢。”
黑衣男子见刘树义这般反应,不由警惕的后退一步,將刀锋重新贴在了长孙冲的脖子上。
他紧盯著刘树义:“你这人太过阴险,若把你逼急了,谁知道你会不会还在意长孙冲的命?我给你留一条路,你也给我们一条路,我们这次算打平,想要拼个胜负,下次再说。”
“打平?”
谁知刘树义听到他的话,却是摇了摇头:“我费了这么大力气,故意给你们机会抢夺长孙寺丞,又专门提前秘密派人去请程中郎將帮忙,为的就是此时此刻。”
“结果你已经成为瓮中之鱉,却让我就此放弃,这不合適吧?”
黑衣男子闻言,脸色不由一变。
“你这话什么意思!?”
他双眼死死地盯著刘树义,瞳孔剧烈跳动:“你说我们抢夺长孙冲,是你故意给我们的机会!?”
贾平等人也都是一惊。
他们完全不知道,刘树义还有这样的安排。
刘树义事先根本没有与他们任何一个人说过此事。
贾平忍不住道:“刘员外郎,你说的—是真的吗?”
杜构与杜英兄妹,看向刘树义的神色也充满异。
他们一直跟在刘树义身旁,也完全不知道这些。
刘树义看著两个黑衣人,淡淡道:“或许你们不知道,我其实早已知晓你们的存在。”
“在我去问询摊贩时,我知道还有另一伙人也在寻找长孙寺丞,但我那时还不知你们的行踪。”
“等我查完了林家的案子,离开时,我偷偷安排王县尉留在光禄坊查看,结果他告诉我,他发现有身著黑衣的人在监视我们·——“
“那时,我便完全掌握了你们的行踪,知道你们一定会跟著我来到这大安坊。”
两个黑衣人听到刘树义的话,瞳孔都不由一缩,脸上满是惊之色。
“你竟知道我们的存在?”
“我们那么早就暴露了!?”
两人內心猛的悬起,只觉得一股寒意,瞬间笼罩全身。
他们连忙將长孙冲抓得更紧,將其牢牢挡在身前,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们感到些许的安全。
刘树义看著两人那紧张的反应,继续道:“不过你们很擅长隱藏,一直藏於暗中,我就算知道你们会跟过来,也没法把你们揪出来。”
“所以我便决定,既然没法把你们揪出来,那何不让你们主动现身,主动进入我的局里?”
“你的局里!?”
为首的黑衣人只觉心头一紧,他抓紧刀柄,道:“那个红衣人挟持长孙冲,威胁你们,你们根本就没得选,怎么就会成为你的局?”
王硅等人也都下意识点头。
黑衣人说的没错,从长孙冲被红衣人挟持开始,所有的事,就都在红衣人的掌控之下。
他们因为担心长孙冲会受到伤害,完全被牵著鼻子走。
无论是选择马车,还是从后门离去,都是红衣人自己的决定,怎么就成刘树义的布局了?
他们想不明白。
刘树义笑著道:“有些事,只要能提前预料,便可因势利导,构建一个小小的谋划。”
“比如——.—”
他看向眾人,道:“我可以预料,在我们杀进戏园后,戏园的人见无法抵挡,第一个想法便是逃命,可前后门都被我们堵住,他们无路可去,那么这个时候,他们唯一能的活命机会,便是长孙寺丞!”
“所以,长孙寺丞被他们挟持,基本上就是必然之事,这是一定会发生的—“
“而挟持了长孙寺丞,他们接下来需要考虑的,就是如何逃离。”
“为了不被我们抓到,他们要么骑马,要么用马车———“
『无论骑马还是马车,想要最快速度的离去,路上挡路的行人就得儘可能少,故此他们大概率会选择人烟稀少的巷道,而不是人多热闹的大街。”
“而且他们挟持长孙寺丞的地方在后院,后院距离后门最近,若是选择正门,他们还要穿过整个戏园,这个路途可不算短,他们怕我们设下埋伏,怕我们不听他们的威胁,行走的距离越长,对他们就越不利.”
“从这一点上,他们也会优先选择后门离去。”
“所以—
他双手一摊,道:“这就能基本上確定贼人离开的方式和方向。”
“而既然这些都能预料到,那么安排程中郎將埋伏,也就不算难了。”
眾人听著刘树义的解释,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刘员外郎早就预料到了一切!”
“所以-那个红衣人看起来十分囂张,在主导一切,实则他所做的一切,早就在刘员外郎的掌控之中?”
“好厉害!刘员外郎不仅会查案,谋划布局的本事也是一绝!”
赵锋听著眾人的感慨讚嘆,重重点头,他看向刘树义的眼神,更加的充满著敬佩和崇拜。
便是清冷的杜英,此时眼眸里也充满著异彩。
刘树义笑了笑,视线转回两个黑衣人身上,道:“我知道你们对长孙寺丞志在必得,知道你们就藏在暗中,在寻找机会——“
“所以,在我確定他们会如何逃离后,你们说—”
他嘴角勾起,似笑非笑道:“我能否预料到你们的行动?能否想到,你们会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
两人瞳孔骤缩,额头冷汗不受控制的往下滴落。
“所以——”
黑衣男子紧紧盯著他:“在红衣人提出要求时,你们才会这样配合?”
“为的就是给我们製造机会!?”
刘树义笑道:“其他人是真的没办法,不得不配合,我嘛——自然是善解人意,知道你们需要这个机会,就给你们这个机会。”
“说得好像你可以不给一样!”
另一个黑衣人不喜欢刘树义这掌控一切的语气,忍不住呛了一句。
刘树义挑了下眉毛:“若我的回答,是我可以不给你们机会,当场就能解决掉他呢?”
“什么!?”
这个黑衣人一愣。
其他人也都是一证。
“可笑!”
这个黑衣人见其他人意外的表情,直接冷笑道:“刘树义,你觉得你说的话,谁能信?”
“之前的情况,就与现在的情况一样他指著同伴架在长孙冲脖子上的刀,冷冷道:“长孙冲在我们的手里,你们根本什么都做不了,虽然现在你能囂张的说明一切,但那不过是我们在等待马匹罢了,这才愿意让你开口,否则你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你真以为我们说与你算是平手,是在和你商量啊?”
“这是命令!你若敢不放我们走,长孙冲现在就会死在你面前,你觉得你能扛住长孙无忌的怒火?”
他语气轻蔑,带著讥讽,虽然刘树义因势利导的布局,出乎他的意料,但他仍不认为刘树义就贏了。
只要长孙冲还在他们手中,他们就永远立於不败之地。
至於刘树义的计划—
贏了开头不算贏,笑到最后才算贏。
而掌握长孙冲的他们,才是笑到最后的人。
为首的黑衣人明显也是这样的想法,所以对手下挑畔讽刺刘树义的行为,並未阻拦。
“你们难道就没想过一件事—”
谁知听到这些讥讽的话,刘树义却不仅没有动怒,反而意味深长的说道:“我为什么敢让程中郎將对你们出手?”
“我难道就不怕你们见到埋伏,一怒之下杀了长孙寺丞?”
“我难道就不怕,长孙寺丞隨著马车翻滚,会受到重伤?甚至意外殞命?毕竟这撞击程度可不算轻!”
“这—”两个黑衣人突然一愜,他们並未想过这些而当刘树义提起后,他们眉头不由皱起,一种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
“哦,还有一件事忘了说。”
他们心中一紧,下意识看向刘树义。
就听刘树义继续道:“我也怕你们没有抓住这个机会,也怕贼人真的丧心病狂-见到有人埋伏阻拦,会直接对长孙寺丞动手。”
“所以我与程中郎將专门约定。”
“如果我双手没有同时举起,就代表程中郎將可以隨意出手,只要能够拦住逃离的贼人便可,
不计后果。”
“如果我举起双手,就代表程中郎將即便埋伏在巷子口,也不能出手,只能眼睁睁看著贼人离去..
“而结果,是我任由程中郎將隨意出手,哪怕这个出手,会伤到长孙寺丞—”
他眸光幽深的盯著两人:“你们可知,我为什么会做这样的决定?”
两人內心越发的不安起来。
他们自然不知道刘树义为何会这样做。
但有一点他们知道—.那就是阴险狡诈的刘树义,绝对藏有其他的阴谋。
可这个阴谋是什么,他们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刘树义见状,转过头看向管家贾平,笑道:“贾管家可知道我为何这样做?”
贾平下意识摇头:“刘员外郎足智多谋,小的怎会知晓。”
刘树义笑了笑,视线又一一从其他人脸上扫过,见所有人都是眉不解的样子,道:“看来诸位都不明白.
“既如此,那我就不卖关子了。”
说著,他直接抬起手,指著被黑衣男子挟持的长孙冲,缓缓开口,说了一句让所有人瞪大眼晴,愣在原地的话:
“我允许你们杀他。”
“动手吧!”
这话一出。
在场所有人,只觉得脑瓜子喻的一下。
大脑在此刻,竟是有些不会思考了。
他们听到了什么?
刘树义在说什么!?
充许黑衣人杀长孙冲?还让他们直接动手!?
这.—·
是自己听错了吗?
还是他们猛的看向刘树义,一时竟不知该如何询问。
不仅是他们,挟持长孙冲的两个黑衣男子,此刻也都诊脸的愣然。
他们想过刘树义可能会说的任何话,却唯独没想过,刘树义竟让他们直接动手杀人!
这怎么想,都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但偏偏,就是发生了!
“怎么?”
刘树义见两人目瞪口呆的看著自己,似笑非笑道:“我都允许你们动手了,怎么还不动手?”
“是觉得我在唬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