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年元旦过后，安顿好老老小小后，肖镇坐著公务直飞长安，他想他的小闺女小鱼儿还有他现在终於暂时放下国安委的工作，重新回归科研工作。

这也是他的学生小杨为首的601、602、603、创新研究院、金陵卉研究院、宝安半导体国家实验室，还有春城无人飞行器实验室一起在飞机城召开新一代国防太空飞行器、民用大飞机开发研討会。

2000年1月初，长安·杨凌国家生物研究基地，肖橙渝家中

窗外是关中平原冬日特有的清冽阳光，屋內却暖意融融。

肖镇难得卸下戎装与公务的繁忙，穿著一件舒適的羊毛衫，正饶有兴致地看著外孙刘继业在客厅地毯上摆弄一套复杂的建筑模型。

“外公，你看！这是妈妈实验室的新大楼模型！我设计的！”11岁的刘继业眼睛亮晶晶的，带著孩童特有的自豪。

肖镇俯身仔细看了看，模型虽然稚嫩，但结构清晰，甚至还有个小园的雏形。

他笑著揉了揉外孙的脑袋：“继业有想法！这布局，通风採光考虑得不错，比你外公当年在京城搞的第一个实验室可强多了，我们那会儿就是几间平房凑合。”

厨房里飘出饭菜的香气，肖橙渝繫著围裙正在忙碌，丈夫刘文湘在一旁打下手。国民老太太（刘母）坐在沙发上，腿上盖著毛毯，笑吟吟地看著这温馨的一幕。

**刘文湘** (端著一盘热气腾腾的饺子出来，招呼道)：“爸，妈，继业，开饭了！今天尝尝小鱼儿的新手艺，基地农场的有机猪肉馅儿。”

一家人围坐桌旁。肖镇夹起一个饺子，蘸了点醋，满足地喟嘆：“嗯，香！还是家里的味道熨帖。在京城，吃不到这么地道的关中味儿。”

**国民老太太** (慈爱地看著肖镇，语气温和却带著洞察)：“镇娃子，这次来，气色比上次见好不少。听小鱼儿说，你把手头那些『大管家』的活儿都暂时交出去了？”

肖镇咽下饺子，放下筷子，神情变得认真而放鬆：“是啊，婶子（根据前文习惯称呼）。组织上批准了。这些年，承蒙信任，管了些事。但夜深人静的时候，摸著那些冰冷的仪器图纸，心里头总有个声音在挠。” 他自嘲地笑了笑，“说到底，我肖镇就是个『摇烧杯』的命，跟那些分子式、数据流打交道才最自在。趁著现在脑子还没生锈，手脚也还利索，想彻底回归实验室和讲台。”

**肖橙渝** (立刻接话，语气充满敬佩与支持)：“爸，您这可不是『生锈』的脑子！您那些跨学科协作、统筹大项目的思路，现在搞前沿科研，尤其是大科学工程，比什么都宝贵！您回来，601所、杨凌基地，还有春城那边的无人机团队，不知道多少人盼著呢！您带出来的学生，现在都是各领域的顶樑柱了。” 她给父亲又夹了个饺子，“再说了，您这身本事，不传下去多可惜。培养几个能接您衣钵，哪怕有您一半统筹能力和科研直觉的接班人，那才是国家最大的財富！”

**国民老太太** (微微頷首，目光深邃地看著肖镇，仿佛看穿了他几十年的风雨)：“我懂。从小看你长大，就知道你的心在哪儿。让你去管那些千头万绪的大事，是国家需要你，也是你肩膀硬，担得起。可人吶，总得做自己最想做的、最擅长的事，那才活得痛快，也最能出彩。现在能回去搞科研，带学生，婶子替你高兴！这就对了！『摇烧杯』怎么了？你摇出来的东西，哪一样不是利国利民的大宝贝？趁著这身硬朗劲儿还在，多烧几把火，多带几个好徒弟出来，让咱们国家的科技大树长得更高更壮！这才是正理儿！国家赚了，你也舒坦了。”

肖镇听著老太太这朴实却充满人生智慧的话语，看著女儿眼中毫无保留的支持，心头涌起一股暖流。他郑重地点点头，端起桌上的小酒杯（里面可能是茶或饮料）：“婶子说得在理！小鱼儿也说得对。来，为『摇烧杯』的新征程，干一个！也为咱们家这难得的团聚！”

清脆的碰杯声响起，温馨与对未来共同的期许在小小的餐厅里流淌。

2000年1月12日，白市驛军用机场 & 601所附属会议中心**

几日后，肖镇的公务机降落在雾气瀰漫的白市驛军用机场。寒风凛冽，却吹不散此地特有的紧张与活力气息。前来迎接的阵容规格极高，除了601所（飞机设计研究所）的核心领导层，还有军方代表、航空工业集团的负责人，以及几位白髮苍苍却精神矍鑠的老院士。

为首的是一位与肖镇年龄相仿、气质精干的中年人，他是现任601所总师，也是肖镇当年的老部下兼学生——刘建明。

**刘建明** (快步上前，紧紧握住肖镇的手，声音带著激动)：“老首长！可把您盼来了！您这一回归，我们心里这定海神针就算落下了！”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严阵以待的专家们，压低声音笑道，“您看，大傢伙儿听说您要来主持这个会，精气神儿都不一样了！”

**肖镇** (用力回握，目光扫过一张张或熟悉或陌生的、充满热忱与期待的脸庞，朗声道)：“建明，还有各位老战友、新同志，辛苦大家了！什么定海神针，我就是个回来『摇烧杯』的老兵！不过这次，咱们要摇的『烧杯』，可是要飞上九天，甚至飞出大气层的！” 他幽默的话语引来一阵轻鬆的笑声，瞬间拉近了距离，也点明了会议主题的宏大。

步入戒备森严的会议中心，巨大的环形会议桌中央，摆放著两台精密的大型飞机模型：一台造型极具未来感，线条凌厉，显然是下一代战机的概念模型；另一台则是线条优雅流畅的大型宽体客机模型。

会议开始，气氛立刻变得严肃而热烈。巨大的投影屏上展示著复杂的空气动力学图谱、材料性能参数和发动机推力曲线。

**年轻气动的工程师** (指著屏幕上的一组数据，语速很快)：“肖顾问，各位领导、专家，关於六代机的超机动性指標，我们最新的风洞试验显示，在xx工况下，採用『xx』构型，配合变循环引擎的矢量喷口，理论上可以实现近乎瞬时的姿態调整，但这对飞控系统的实时响应和智能决策提出了前所未有的挑战……”

**一位白髮苍苍的材料学老院士** (推了推眼镜，语气沉稳但有力)：“小张说的飞控是核心，但基础在材料！没有能承受极端热载荷和复杂应力的新型复合材料、智能蒙皮，再好的设计也是空中楼阁。我们团队在碳化硅陶瓷基复合材料（cmc）和xx合金上取得了一些突破，但离大规模工程化应用，还有硬骨头要啃。经费和试製周期是拦路虎。”

**民航总局的代表** (指著宽体客机模型，忧心忡忡)：“肖老，刘总师，民用大飞机这块，市场不等人啊！波音777、空客a340已经占据了主流洲际航线。我们的c919（此处可用代號，如『鹏程』项目）还在襁褓中，这宽体机（可用代號，如『鯤鹏』项目）更是要直面巨头竞爭。安全性、经济性、舒適性、特別是適航取证，每一条都是生死线！我们必须確保在满足最严苛安全標准的前提下，把单座运营成本压下去，还要有足够的航程和业载！”

**刘建明** (適时引导，看向肖镇)：“问题很多，挑战巨大。但机遇也前所未有。六代机代表著未来几十年的制空权，民用大飞机则关乎国家產业升级和战略运输命脉。肖顾问，您看，这技术路线如何统筹？资源如何优化配置？特別是这两大项目在某些核心共性技术（如先进航电、大推力发动机验证平台）上如何协同发力？”

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肖镇身上。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站起身，走到那两台模型前，手指轻轻拂过未来战机的机翼，又停留在宽体客机光滑的机身上。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肖镇** (转过身，目光如炬，声音不高却带著千钧之力，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同志们，我们面前的，是两座必须翻越的『珠穆朗玛峰』！”

“六代机，国之重器！它的目標，是让对手的天空对我们单向透明！隱身、超巡、超机动、战场感知、网络中心战……这些指標不是口號，是必须达到的硬槓槓！材料、动力、飞控、智能系统……所有卡脖子的地方，集中力量，协同攻关！不要怕失败，但要快失败、小失败，在试验台和风洞里把问题解决掉！军方要什么性能，我们就造出什么性能的鹰！”

“至於民用大飞机，『鯤鹏』展翅！” 他指向宽体客机模型，“它的目標，是让华夏製造的大飞机，安全、舒適、高效地飞翔在全球的蓝天之上！安全性是生命线，一丝一毫不能妥协！经济性是竞爭力，要从设计源头抠成本、提效率！適航取证是通行证，要主动融入国际標准，更要参与制定標准！不要只盯著国內市场，我们的目標，是星辰大海，是五大洲四大洋的航线！”

“共性技术是关键！” 肖镇的手指在虚擬的空中画了一个圈，“航电系统、大涵道比发动机的核心机验证、先进复合材料工艺、大型结构件的製造……这些是六代机和『鯤鹏』共同的血脉！成立联合攻关组，资源共享，成果共享！打破部门壁垒，拧成一股绳！”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语气斩钉截铁：

“时间紧迫，任务艰巨。但我相信，在座的每一位，都有『两弹一星』前辈们那股子精气神！我们这一代人，有责任、也有能力，把华夏的航空工业，推向世界之巔！从今天起，丟掉幻想，准备战斗！目標：鹰击长空，『鯤鹏』翱翔！”

肖镇的话语像一剂强心针，瞬间点燃了全场。热烈的掌声爆发出来，经久不息。年轻工程师们的眼中燃起熊熊斗志，老专家们紧锁的眉头也舒展开，露出了坚定的神色。一场决定华夏未来天空格局的攻坚战役，在这冬日的白市驛，正式拉开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