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埠贵办事效率还挺高。揣著何雨柱给的五块钱“巨款”,他中午就顶著寒风,去废品站淘换来几块半新不旧的厚木板和一包铁钉,又拉上自家老大阎解成当壮丁,叮叮咣咣忙活了一下午,总算把贾家那个黑窟窿给堵上了。新钉上去的窗户虽然歪歪扭扭,透风漏气,但好歹比露著个大洞强。
贾张氏扒著新钉的窗户框往外看,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她倒是想再骂两句,可一想起昨晚何雨柱那双毫无感情、冻死人的眼睛,还有他单手撕窗户框那股子凶悍劲儿,嗓子眼就发紧,愣是没敢再放一个屁。只能撇著嘴,嘟嘟囔囔地咒骂著“不得好死”、“生儿子没屁眼”之类的车軲轆话。
秦淮茹看著那扇钉得歪七扭八的新窗户,心里头更不是滋味儿。何雨柱寧愿钱请阎埠贵来钉窗户,都不愿意跟她们家多说一句话。这態度,比打她骂她还难受。棒梗倒是没心没肺,指著新窗户嚷嚷:“奶!新窗户!不透风了!” 被秦淮茹一把拽回屋里。
何雨柱拆窗户又赔钱钉上这事儿,算是暂时翻篇了。可他和沈柔“搞对象”的新闻,却像长了翅膀,在轧钢厂和协和医院都传开了!
轧钢厂食堂后厨。
“听说了吗?傻柱!就咱食堂顛勺那个!跟协和医院的沈大夫搞对象了!”
“真的假的?沈大夫?那可是协和的一枝啊!能看上傻柱?”
“千真万確!昨晚上在院里都当眾承认了!傻柱还为了沈大夫,把贾张氏家窗户都给拆了!”
“嚯!傻柱行啊!平时不声不响的,下手够快的!沈大夫那条件…嘖嘖!”
“快啥快!指不定了多少钱呢!你看傻柱最近,食堂的剩菜都不往家带了,肯定都贴补沈大夫家了!”
何雨柱拎著大勺炒菜,耳朵里灌满了这些议论。他面无表情,该切菜切菜,该顛勺顛勺,只是偶尔手劲儿大了点,锅里的菜顛得老高。
食堂主任老马背著手溜达过来,看著何雨柱,眼神复杂,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拍了拍他肩膀:“柱子啊…搞对象是好事…但…注意点影响…別太…张扬。” 说完,摇著头走了。
何雨柱撇撇嘴。影响?老子搞对象碍著谁了?
协和医院那边,沈柔的日子更不好过。
护士站里几个小护士凑在一起咬耳朵,看见沈柔端著治疗盘过来,立刻散开,眼神躲闪,嘴角却带著曖昧的笑。
“沈大夫,听说…好事近了?”一个平时关係还不错的护士凑过来,挤眉弄眼。
沈柔脸腾地就红了,端著治疗盘的手紧了紧,低著头快步走过:“…別瞎说。”
“哎呦,还不好意思了!南锣鼓巷那边都传开了!说何师傅为了你,在院里大展神威呢!”另一个护士笑嘻嘻地插嘴。
沈柔脚步更快了,几乎是小跑著衝进了病房。靠在冰冷的门板上,她才鬆了口气,脸上火烧火燎。何雨柱那个混蛋!这下好了,全医院都知道了!她以后还怎么见人?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沈柔低著头,像做贼一样溜出医院,只想赶紧回家。刚走到胡同口,就听见几个坐在墙根晒太阳的老太太在嘮嗑。
“听说了吗?老沈家闺女,跟南锣鼓巷那个厨子何雨柱搞上对象了!”
“哎呦!真的啊?沈柔那姑娘多好啊!长得俊,还是大夫!怎么找个厨子?”
“厨子怎么了?人家何雨柱工资高著呢!听说为了沈家那病秧子弟弟,钱跟流水似的!昨儿个还为了沈柔,把邻居家窗户都拆了!”
“嘖嘖…衝冠一怒为红顏啊!这沈柔,有手段!”
沈柔听得面红耳赤,又气又羞,加快脚步,几乎是跑著衝进了自家院子,咣当一声关上了门。背靠著门板,她大口喘著气,胸口剧烈起伏。何雨柱!都是你害的!
而此刻,何雨柱正推著他那辆破自行车,刚进四合院前院,就被一个人拦住了。
是何雨水。
小姑娘穿著洗得发白的旧袄,脸蛋冻得红扑扑的,一双大眼睛直直地看著何雨柱,眼神里充满了困惑、委屈,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埋怨。
“哥。”何雨水叫了一声,声音闷闷的。
“嗯?”何雨柱停下脚步,看著这个名义上的妹妹。他对何雨水没啥感情,但该给的粮票钱一分不少,算是尽了“血缘责任”。
“院里…院里都说…你跟协和的沈大夫…”何雨水咬著嘴唇,后面的话没说出来,但意思很明显,“…是真的吗?”
何雨柱眉毛都没动一下:“嗯。咋了?”
何雨水眼圈一下子红了,声音带著哭腔:“哥!你…你是不是忘了咱妈走的时候怎么说的?让你照顾好我!可你…你现在有钱了,都给外人!还为了她打架拆房子!你心里还有我这个妹妹吗?”
她越说越委屈,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我昨天在学校,午饭就啃了个窝头!同学带的二合面馒头,我馋得直咽口水…哥!你是我亲哥啊!” 她试图用亲情打动何雨柱。
何雨柱看著何雨水那张带著泪痕、试图唤起他“兄妹情”的脸,心里毫无波澜,甚至有点烦。他每个月给她的钱粮,足够她吃饱穿暖,还有余力馋別人二合面馒头?这丫头,心思跟她妈一样,惯会装可怜。
“何雨水。”何雨柱声音冷了下来,带著一种不容置疑的疏离,“我每月给你多少粮票,多少钱,你自己心里清楚。够不够你吃穿上学?够不够?说!”
何雨水被他冰冷的语气嚇住了,下意识地点点头:“…够。”
“够就行!”何雨柱打断她,语气没有任何起伏,“你哥我,挣钱吃饭,天经地义!我的钱,我爱给谁给谁!轮不到別人指手画脚!你是我妹,我供你吃饱穿暖,供你上学,对得起咱妈的託付!至於別的…”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地看著何雨水:“…少想!也少管!管好你自己!考上高中,找个工作,自己养活自己!那才叫本事!整天琢磨我兜里那俩钢鏰儿,没出息!”
说完,他不再看何雨水瞬间变得惨白的脸和摇摇欲坠的眼泪,推著自行车,咣当咣当地进了中院,只留下何雨水一个人站在前院的寒风里,眼泪终於大颗大颗地掉了下来,心里那点对哥哥残存的亲情和指望,彻底凉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