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再理会笑得牙不见眼的李怀德，吕清现在只想回家，三天不见老婆了，实是想今。再加上三天的劳累，现在只想回家，吃饱，洗澡，搂著老婆躺平。

自行车都快蹬出火了，进了家门，王芳迎上来，问吃过没，吕清摇头，何大清忙说：“我去给你做碗面。”王芳给吕清拿来换洗衣服让他去洗澡。

洗过澡，再吃下一碗热气腾腾的麵条，吕清感觉整个人得到了升华，舒服了！

上班，在各个岗位巡视了一圈的吕清刚回办公室，李怀德就过来了。二人坐下后，李怀德拿出两个信封送给吕清，说道：“一共两千，肉和海鲜，我凑了个整，收购证明也在里边。”

吕清接过也没数，直接扔进抽屉里，李怀德接著说：“老弟，这次多亏了你，不然元旦那天工人们能吃了我。”吕清笑道：“这次运气好，不是每次都能遇上猪群的。”

李怀德又说：“这次元旦会餐，有部里的领导来，还有娄董事也会参加。”吕清听见娄董事三个字也来了兴趣，问道：“老哥和娄董事很熟？”

李怀德说：“当年公私合营谈判我也是当事人之一，当然熟了。人家可是外號娄半城，家里產业多了去了。不过现在不是捐给政府就是公私合营，已经不管事，在家事股息分红就行。”

吕清看李怀德露出了羡慕的样子便说到：“怎么？李哥也想过上躺平的生活？”“躺平？ ”李怀德愣了一下就明白了，不就是和混吃等死差不多嘛！

他笑道：“那怎么可能，只是好奇，光我们轧钢厂一年给他的分红听说都有几十万，这么多钱可怎么得完？”

吕清想想现在的物价，国家对黄金等贵重金属的管控又那么严，这资金要是有大笔的流动，上边一定会知道，外国现在也不认咱们的钱，估计这些钱只能是在纸面上。

难怪起风的时候，李怀德对抄娄家的家產这么上心，这么多年下来，光是分红对绝大多数人都是天文数字了，还不用说加上从前的积累。

於是吕清对李怀德说：“如今人家可能吃用等生活上比咱们好些，別的不定有咱过得好。”李怀德不解的问：“为啥？”吕清说道：“哪怕是红色资本家他也是资本家！”

在这个年代，划分了成份后，地位最高的就是工人，地主资本家最低。他们的社会地位从以前的高高在上，变成了现在的最低级。还要时常担心被政府清算，毕竟以前这些资本家的钱来的都不是很乾净。

想到明年会开始的反右运动，绝大多数的公私合营企业的资本家都將靠边站，在接下来的二十年里要受到的衝击，除了一些逃出国门的，几乎都没好的下场。

李怀德闻言也点点头，他是聪明人，自然听得懂这话的意思，上边已经有了整风的苗头了。两人閒聊了一会儿，李怀德便告辞走了。

时间过得很快，元旦到了。轧钢厂会餐是中午，有餐票发，可以带家属。王芳何大清都上班，就何雨水跟著去了。

中午会餐，轧钢厂的实权处级以上干部和来宾都坐大包间，包间里摆了两桌。座位安排是李怀德负责的，吕清被安排在部里领导和书记、厂长这一桌。

娄半城也是安排在这一桌，所有人中，身著公安制服的吕清最亮眼了。娄半城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吕清，他看到这么年轻的公安也坐这一桌，很是好奇。

酒宴开始，介绍领导之后，杨副厂长给领导和娄半城介绍所有上桌的干部，吕清看到这位部里来的司长，就认出他是以后的大领导。

娄半城经介绍得知坐在那的年轻公安，居然是厂里的公安处长，是最年轻的处级干部，不由对他特別关注。

吕清也关注娄半城，在这一桌人中，只有他穿西装。现在的娄半城才四十出头，穿著一件笔挺的灰色西装，打著领带，一副精英人士的打扮，虽然和书记他们谈笑风生，但是吕清也看出他神情中偶尔的失落。

要说娄半城在轧钢厂的地位，属实有点尷尬了。自公私合营开始，公方所有人员齐备以后，他在轧钢厂已经事实上的靠边站了。

现在全国都缺钢铁，轧钢厂的生產和销售都是国家计划內的，管理都是公方的人，娄半城成了轧钢厂的小透明，啥也做不了。

虽说轧钢厂还是给他留了间办公室，但娄半城也是个明白人，除了厂里找他，一般不来轧钢厂，免得大家尷尬。看著自己在自家企业没一丝话语权，那种失落不言而喻。

要说娄半城这种人肯定不会把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他早在港留了后路。但是商人的赌性让他还留在四九城。

固然不想远离故土是一部份原因，但他也知道一旦他去了港城，那他在四九城所有的產业將和他一毛钱的关係都没有，所以他要在这四九城守著他的產业，在赌有用到他的那一天。

娄半城和李怀德是老熟人了，他也大概知道李怀德的背景。商人逐利的天性使然，便向李怀德旁敲侧击的打听吕清的情况，李怀德也是个人精，哪能不明白？配合的把吕清卖个乾净。二人各取所需。

娄半城得知这位25岁的年轻处级干部，有著不俗的军方背景，便起了结交之心。更別提这人以后的发展了，娄半城很看好他。

元旦会餐圆满的结束了，娄半城对书记和厂长说：“我好久没到厂里，想不到轧钢厂在人民的手里发展的这么好，和刚开始公私合营的时候真是不可同日而语。今天机会难得，我要好好的参观一下。”

对於娄半城这种要求，书记等人自无不可，甚至巴不得他去看，好让他知道这厂子在他们手里已经发展到什么地步。

赵书记忽然想起什么，对吕清说道：“吕处长，你要是不忙的话陪娄董事在厂里转转。”娄半城心中欢喜，嘴上却道：“哪能劳烦吕处长，我只是隨便转一下。”

赵书记对吕清使了个眼色，吕清会意说道：“正好下午没重要的工作，我就陪娄董事转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