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自己的手，陈秀发现pony马出乎意料的和善。

虽然他本就不是那种强势的人，但这初次见面的流程，似乎有点太过顺利了。

这种顺利的感觉，一直持续到了双方点菜、寒暄，考虑到陈秀是单独过来的，pony马也没去叫酒。

等到菜品被送进来，服务员退出包厢，无人再来打扰的时候，pony马也说起了自己今天请陈秀吃饭的缘由。

“那天，你约martin（刘平英文名）的时候，我刚好回到公司开展年终总结，本来想跟他吃午饭的，结果他说先跟你约了，我就让他帮忙约了你的时间。”

“这里面好像没有说明为什么要约我？”

陈秀抬眸与pony马对视，態度有礼有节，並没有因为对方的身份而显得殷勤。

pony马先去喝了口柠檬水，才继续道：“我约你，主要是对你感到好奇。”

“比如？”

“从嘀嘀开始，你就在跟企鹅合作了，这个过程，还没有什么问题。真正让我留意到你的，是在於双方股份制换结束，你退出嘀嘀，宣称要去演戏，实际上，却跟字节合作创立了斗音，押宝直播赛道，现在又选择了共享单车.——

“自从你在微博上直播推广斗音之后，目前为止，国內已经有了200多家公司，企鹅本身开通加投资的直播平台就有九个，阿狸內部也推出了两个直播购物平台，直播赛道，

儼然已经成了16年的风口。”

说到这里，pony马突然停了下来，用一种更加好奇的目光的看向陈秀。

“你离开嘀嘀之后，所走的每一步，都精准踩中了网际网路的发展方向，包括最新的共享单车和之前的嘀嘀，企鹅给出的评级都是s，属於绝对优质项目。陈秀，你的眼光，也太好了吧？”

“我运气好。”

陈秀把手一摊，將这一切缘由的推给了玄学。

pony马自然是不相信的：“嘀嘀，可以说是你运气好，踩中了风口，创立斗音还能说是运气好？”

“这说明，我运气很好。”

“那摩拜单车？”

“我的运气非常好！”

陈秀耸了耸肩，摆出一副我就是走了狗屎运，没有什么其他原因的態度。

pony马撇嘴的模样，有些无语。

看著啥都推给运气的陈秀，pony马沉默半响，道：“所谓运气，就是指成本远远小於收益，曾经我以为自己也有运气加身，企鹅做什么都取得成功，並且超越领先者，后来发现走不通了。”

“越是宏大的事业，就越需要牢固的基础和敢於奋斗的企业文化沉淀，你当初连夜飞过来联繫martin，让他安排技术团队和伺服器带回京城支援嘀嘀的时候，可没说什么运气。

在pony马的注视下，陈秀也去喝了口柠檬水，缓解气氛。

“马总，都说时来天地皆同力，我把成功归结於运气，也没错吧？”

“运气，可不会眷顾弱者。”

陈秀异举目望去，只感觉这句略带中二气质的话从pony马口中说出来，有那么一点违和。

在他的注视下，pony马的脸上也露出了些许羞耻感，然后喝水。

两人这一番拉扯下来，话题已经不知不觉的偏移了。

察觉到这点的pony马，在喝完水后，直接扔出来本次邀约的目的：“你跟企鹅合作过这么多次，本身也是股东，有些话，我就直说了。”

“马总请说。”

陈秀放下水杯，郑重地看著pony马。

推了下眼镜，pony马意味深长道：“你知道，martin在企鹅的职位吗？”

“总裁，兼首席战略投资官。”

“对！后面那个，就是你在嘀嘀的职位。martin对你的评价很高，我个人对你的评价，刚才已经说过了。据我所知，你在斗音並不参与具体管理”

pony马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对著陈秀道：“有没有兴趣，来企鹅上班？”

“马总，我在斗音可还是担任著首席战略官的。”

陈秀笑著婉拒道，他是真没想到pony马今天约吃饭的目的，居然是为了招揽自己。

不过，除开这个原因，两人之间也真没什么交集了。

因为，投资上的事，陈秀可以找刘平聊；电影业务，他可以找程舞或者任雨昕这两位企鹅影业的负责人；网剧可以找企鹅影视的孙仲怀聊pony马已经把公司业务分成一块一块的交出去了，自己成为了幕后舵手，这才是大佬的真正模样。

陈秀的拒绝，让pony马並不感到意外，这点显然已经被他考虑到了。

“你在斗音的角色更像是个董事会成员，而不是执行具体工作的高管。”

“那时间也不够用啊！我还要忙別的事呢。”

“什么事？”

“演戏啊？我正在筹备一部歷史大戏，正在编写剧本——

讲到这里，陈秀突然就讲不下去了。

因为坐在对面的pony马，就这么眯著眼晴，嘴唇轻抿，静静地看著他，等他说不下去的时候，还哼唧的笑了出来。

人在无语到极致的时候，是真的会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