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卓瀟面无表情,定定的目光看著垂暮的老皇帝,眼中没有半分父子亲情,有的只是利慾薰心的贪婪狡诈。
“儿臣不才,但储君之位已有数载,恐来日方长,变数颇多,所以儿臣今日斗胆,请父皇——禪、位!”
沈卓瀟一字一顿的尾音,透出磅礴的气势。
却让老皇帝震怒的一手怒拍案:“混帐!放肆!”
“你你……”老皇帝手指著沈卓瀟,气愤至极得脸色都一瞬更加苍白,还没等话挤出口,就先被一阵阵滔天的咳嗦取代。
就在此时,常年跟隨老皇帝的太监老福安一溜烟的跑进来,咋呼地惊道:“不好了!皇上!外面所有侍从和宫人,还有后宫的萧贵妃,都被太子杀了……唔!”
后面的话没等再说出口,就被追进来的侍卫一把用手帕捂住了嘴。
皇帝震怒大惊,猛然站起身,却低估了自己的身子,扶著腰哐哐又是一阵惊天动地的剧烈咳嗽,还吐出了一口血红透黑的脓血!
老福安挣扎踢打,咬著那人鬆开了手,再度惊呼:“皇上!保重龙体啊!萧贵妃等人都被太子的人给囚禁在水牢之中了,如今唯有一线生机了……。”
老福安没再说下去,被侍卫一下敲晕,直接拖了出去。
皇帝狠狠咬牙,愤然地盯著沈卓瀟,做梦也没想到这个自己珍之重之的儿子,竟然敢……
“谋逆之罪,欺君罔上!连同你母妃,你们是想死吗!”皇帝堪堪压下心头的怒火,但一想到萧贵妃,他又恨不得现下就杀了沈卓瀟!
“好你个沈卓瀟!这边逼宫,那边囚禁胞弟,弥天大错,你是不知悔改了是吧?”
沈卓瀟冷笑呵呵,还悠閒地在殿內施施然踱步。
“悔改什么?儿臣生怕一朝行將踏错,所以连后路都没给儿臣留,当然了,儿臣也没给父皇留,二皇子早就殯天了,皇弟们马上也要陪二皇兄一同去了,父皇又身体欠佳,儿臣只是想为父皇分担啊,又有何不可呢?”
谋逆叛变,说得如此冠冕堂皇,气得老皇帝脸色突变,愤然捶胸,哐的咳嗦就没停下过。
沈卓瀟轻嘆了口气:“劝父皇保重龙体,毕竟儿臣日日都在父皇的饮食汤药中加了不少好东西,谁都查不出来,毕竟那也是根据父皇身体,特別安排的。”
他说得不紧不慢,还异常得意地开怀大笑,“所以父皇才会每况日下,就算今日儿臣不做什么,怕是父皇也……撑不了多少时日了。”
说著,沈卓瀟从袖內掏出了一份擬好的詔书,一下扔在了案几上,“父皇,按著这上面写的,再劳烦您书写一遍吧。”
老皇帝低头,看著禪位的詔书,气的直接七窍生烟,好悬没一口气直接昏厥过去。
“你你……沈卓瀟!朕这么多年,待你不薄啊!你是这么多子嗣中,朕最偏心偏爱的,你怎么能……”
沈卓瀟脸上的笑意淡了些,静默地看著挣扎强撑的老皇帝,“確实,父皇待儿臣一向很好,儿臣今日所为,也有过於心不忍,但是……”
“谁让我们生在帝王家呢?如果我们是寻常的父子,那以父皇对儿臣的所作所为,儿臣必然侍奉左右,承欢膝下,让您颐养天年。”
可是帝王家,一个是万人之上的九五之尊,一个是即將继承大统的储君太子,想要寻常的父子和睦,可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