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眼在那里!”
苏月嫿眼神一沉,几乎是瞬步衝出,指尖一点,墙体猛地震颤。
“轰!”
一具白骨被震出砖缝,倒栽而出,僵直落地。那骨架枯裂乾瘪,却胸骨中嵌著一枚黑红色灵印,死气繚绕。
苏月嫿眸色幽寒,低声一喝:“破!”
灵气激盪,她指锋凝出一道炽烈灵光,猛地点中封印!
“咔!”
封印炸裂,骨架寸寸崩裂!红光冲天而起,大地轰然塌陷。
原本热闹繁华的绿洲镇顷刻崩塌,街市、屋宇、行人……所有幻象尽数粉碎。
露出的,是成片乾裂沙地,风卷尘骨。那些人影,一个个顷刻化作白骨,四散坠落在地,皆是十三四岁的孩子,枯骨交叠,触目惊心。
沉寂中,苏月嫿缓缓抬手,掌中托著一面寒光森森的镜子。
镜背刻著阴纹血阵,图腾诡异,仿佛隱隱传出哀嚎。
“冰鉴。”她声音平静却刺骨,“原为灵气容器,如今却成了吞噬亡魂的血器——真是好算计。”
她一掌压下,冰鉴嗡然震颤,裂出蛛网般纹路,最终轰然碎裂!
阳关镇再无一丝妖气,唯余荒漠无声。
“带不走的,交给黑白无常。”苏月嫿暗暗传话。
黑白无常现身领命,阴风捲动,带起袍角猎猎作响。
其余人並没有发现异常,只是齐齐转身,隨著苏月嫿和傅孤闻踏上了回京之路。
可他们未曾察觉,荒沙之上,一道黑影自死角中悄然浮现。
一名身披黑袍的男子,隱於破碎屋檐后,目光沉沉。他眯眼望著那道纤瘦孤傲的背影,嘴角掀起一抹冷笑。
“鬼王果然名不虚传。”
语罢,他袖中一道血符悄然燃起,灵光闪烁,转瞬消散。
下一刻,他身形如雾般隱没,直奔京城方向疾驰而去。
……
马车內,苏月嫿闭目调息,气息起伏未稳。傅孤闻坐在她对面,眉头紧蹙,低声问:“在想什么?”
“纪轻衣。”
她睁开眼,瞳色沉静如渊,“三处阵眼破除,百鬼阵崩,他没有现身,太不正常了。”
“你怀疑他在布局?”
“若他只是棋子,那棋手是谁?”苏月嫿望向窗外,京城的方向被重重迷雾笼罩。
沈卓瀟如今被囚禁在寢殿內无法出入,所有的事情都是澹皇贵妃在经手。
“澹皇贵妃到底是有些手段的人,非寻常人能够做到如此。”
凶兽一事上,苏月嫿便知澹皇贵妃暗中钻研术法一事。
她能走到今日绝非只依附背后的澹家和皇帝的宠爱那么简单,而关於她背后那只手,苏月嫿隱约有了些眉目。
只是……
苏月嫿清楚记得,那人不是第一次和她交手。他也从不是个喜欢退让的角色。可这一次,他竟像人间蒸发一样,避开了所有风口浪尖。
太巧了,也太刻意。
当年那人残魂逃走,她本以为早就湮灭在六道轮迴,没想到还能捲土重来,甚至借尸还魂,插手朝局。
另一处神秘山洞中。
纪轻衣坐在冰棺之上,四周设有阵法,他血气全无,双唇泛白,显然是濒死之症。
若不是有寒冰製成的冰棺护他心脉,他这具身体怕是要腐烂不堪了。
“呵……苏月嫿,倒是小瞧你了。”
纪轻衣低声冷笑,眼中泛著几分怨毒与兴奋。三处阵法全破,百鬼养魂阵崩溃,他的计划眼看就要被逼上绝路。
“再抓几个筑基期的道士来,越快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