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半掩,夜风忽起。
一道熟悉的声音自耳畔炸响——
“可累死我了!那个玩意儿跑得真快,跟泥鰍似的,要不是我速度快,差点就跟丟了!”
苏月嫿抬手,指尖轻点魂小额头,语气带著几分揶揄,“难得听你承认自己差点跟丟,我还以为这世上没有你能追不上的人。”
魂小得意地扬起小脸,“那是自然,不过这次那个气息也確实古怪。对了,最后追到京城西北角一个仓库,那仓库外头设了法阵,我进不去。”
“西北角仓库?”苏月嫿喃喃自语,指尖摩挲著窗欞。
京城西北角,那个方向多是些废弃的旧物仓库,地处偏僻,人跡罕至。
“你回来时,可有察觉府里也有类似的气息?”苏月嫿问。
魂小歪著头,努力回忆,“府里?好像没有哎……怎么了?”
苏月嫿心中嘆息,这小精怪的感知力,有时候真是让人著急。
她耐著性子解释,“我怀疑府里也被布下了法阵,隔绝了阴阳。”
魂小愣了愣,这才恍然大悟,“哎呀!难怪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这一整天都没瞧见之前在廊下闹腾的小鬼们!”
经她这么一说,苏月嫿也想起来了。
自从白日里驱散那些阴魂后,府中確实安静得过分,连一丝阴气都难以察觉,原来癥结在此。
“阴璃,你是说,有人在王府布下法阵,隔绝了你和地府的联繫?”
魂小声音陡然拔高,带著明显的慌乱,“那、那怎么办?这法阵能撤掉吗?”
苏月嫿想到婉清房中妆奩上的金色符文,眸色微沉,“眼下还不好说,对方能布下如此手段,绝非易与之辈。”
魂小急得团团转,“那可如何是好?这法阵要是真能隔绝阴阳,那你附在这躯体上都得不安分……”
苏月嫿打断她的话,“慌什么。不过是隔绝阴阳罢了,又不是什么天罗地网。再说了,本王在地府纵横千年,什么阵仗没见过?”
话虽如此,苏月嫿心底却並非全然轻鬆。
这法阵出现的蹊蹺,目的不明。而且正如魂小所言,连她与地府的联繫都受到了影响,甚至隱隱感觉到,附身这具身体都有些不稳固了。
魂小依旧忧心忡忡,“可是阴璃,那个人既然布下法阵,肯定有所图谋,我们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苏月嫿轻笑一声,起身走到床边,开始宽衣解带,“放心,兵来將挡水来土掩,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子顶著呢。困了,明日再说。”
说罢,逕自上了床榻,拉过锦被,闭上双眼,一副全然放鬆的姿態。
魂小看著她这般模样,更是焦躁不安,“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睡得著?这可是关係到你跟这具躯体的结合,关係到……”
“好了。”苏月嫿闭著眼,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本王做事,自有分寸,你且安心便是。”
顿了顿,她又道。
“明天想办法把萧衍搞过来。”
翌日清晨,阿瑶便脸色苍白地出现在书房外。
她神情慌张,带著一丝哭腔,叩响了房门。
屋內,傅孤闻正与风灼低声商议著昨夜名单失窃一事,被打断后,眉宇间笼上一层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