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孤闻抱著苏月嫿,步履沉稳,穿过落满月色的庭院,径直回了主院臥房。
苏月嫿窝在他怀里,紧贴著他的胸膛,能够清晰听见他紧促的心跳,鼻尖縈绕著的是他身上独有的清洌香气,不知为何竟觉得手臂上的疼痛也减淡几分。
入了主屋,傅孤闻將她小心翼翼地放在床榻边沿。
“风灼,传府医。”
他的声音清冷,却隱隱透著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是。”
风灼不敢怠慢,頷首退了出去。
“殿……殿下。”
府医很快提著药箱匆匆赶来,站在门口见傅孤闻面色阴沉,犹豫几分还是上前行礼。
“给太子妃看看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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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孤闻言简意賅。
府医战战兢兢地上前,撩开苏月嫿被划破的衣袖,看到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时,倒吸一口凉气。
他不敢怠慢,取出金疮药和乾净的细布,仔细捧著苏月嫿的手臂,反覆观察,这才准备清理包扎。
他小心翼翼地用沾了药水的球去擦拭伤口周围,动作已经极尽轻柔。
“嘶……”
饶是如此,那药水触碰到伤口的瞬间,一股尖锐的刺痛混杂著灼魂的异样感猛地传来,苏月嫿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身体微微颤抖。
府医的手也隨之一抖。
“出去!”
一声清叱,带著前所未有的慍怒,嚇得府医浑身一颤,手里的镊子都差点掉在地上。
他惊恐地抬头,正对上傅孤闻那双寒潭般深邃的眸子,连忙低下头去不敢再看。
“殿下饶命!”
府医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傅孤闻却看也没看他,径直走到床边,从府医带来的药箱里拣出乾净的纱布和伤药。
他挥退了屋內所有伺候的下人,房间里登时只能听到他们彼此之间的呼吸。
他的动作比刚才那府医还要轻柔数倍,温热的清水拂过伤口,带著一丝奇异的舒缓感。
苏月嫿侧头看著他专注的神情,长长的睫毛垂下,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情绪。
月光透过窗欞洒进来,勾勒出他冷硬的侧脸轮廓,此刻却柔和了几分。
“殿下……何必对府医这般苛刻,这伤口本就是有些疼的,”
他半跪在床榻边,並未回答,额前垂下的髮丝遮住他的神情看不真切。
“想不到殿下包扎伤口……如此熟练。”
顿了顿,苏月嫿再次开了口。
傅孤闻手上的动作未停,声音平淡无波:“先前在军中……经常用得上。”
苏月嫿敏锐地察觉到他语气里一闪而逝的沉鬱,看著他,没有再追问。
她知道,有些伤疤,只是看起来好了。
傅孤闻的动作很仔细,一层层缠绕著细布,最后打了一个漂亮的结。
伤口包扎好了,那股灼烧魂体的怪异感却並未减轻,反而愈演愈烈。
一股难以言喻的疲软感从四肢百骸传来,苏月嫿觉得眼皮越来越重,浑身像是被抽乾了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