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月嫿屏息凝神,稍微施展阴气顺著经脉涌向指尖时,那羊皮表面突然浮现血色经络。
分明是南疆十万大山的龙脉走向!
华夏大地,龙脉遍布眾多,本来无甚蹊蹺,可是位於南疆,还处在十万大山之间,这就……不是诡异那么简单了。
因为南疆障气繚绕,地形险峻,歷来都是兵家战事之地,但若爭抢,却鲜少为之,毕竟不是平原广阔,不適合耕种犁田,也不適宜百姓安居乐业。
所以对於南疆,朝廷知之甚少,特別是那十万大山,更不用说什么找寻龙脉。
铜漏滴答声中,珠帘忽然轻响。
带著龙涎香气息的玄色衣摆拂过案几,傅孤闻大步走进,带著一身刚刚沐浴后的清香馥郁,但沾著夜露的佩剑却並未离身,被他隨意搁在了案几上。
“还在看这个羊皮卷?可有发现蹊蹺?”他问了声。
苏月嫿也收回思绪,抬眸沉了口气:“说不好,殿下你看这个……”
她將捲轴缝隙中窥探出的南疆十万大山走向龙脉图,一一展现在傅孤闻面前,但却隨著傅孤闻的靠进,她不经意的发现他袖口沾著血跡,在烛光下泛著暗红。
刚刚沐浴完,怎么会还有血跡?
苏月嫿纳闷的眸色一紧,也顺势握起了他的手,“殿下,你受伤了?”
“不是。”傅孤闻回了声,疑惑的目光从龙脉图上收回,淡道:“我刚去看过周牧之,仵作也为他验过尸了,他身上……”
他蹙紧眉,眸色深远了些:“他身上居然有莲印记,这是被血咒反噬?”
苏月嫿眸色一沉:“若真有那种印记,怕是错不了。”
“对了,理寺在停尸房发现了这个。”傅孤闻又將一枚染血的玉扳指被推到案上,內侧刻著钦天监的星宿图腾。
苏月嫿诧异的呼吸猛然顿住。
她早该想到,能在太子亲卫身上种下血莲咒的,唯有每日出入御书房的人!
但是——
顾不上思虑任何,苏月嫿不经意的眸色扫过铜镜,那上面忽现幽光,她看见自己额间浮现了莲印记!
九片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猩红!
这就是……
周牧之身上的那种莲印记?
血咒反噬怎么会到她身上?
背后的人,到底用了什么术法,又意欲何为?
苏月嫿极快的避开视线,没让傅孤闻发现任何,她侧过身压下满心的思虑,缓缓开口:“殿下可曾想过——”
她借著整理捲轴避开他的视线,“为何每次命案都发生在朔月之夜?”
窜动的阴气在她经脉中横衝直撞,苏月嫿不得不用指甲掐住掌心,默默运用法术暂且压制。
那些被献祭的阴时女,魂魄纯净度远不及她这个附身的鬼王。
所以,加注在她身上的也会更强更猛,但区区如此,还不至於让她束手无策。
傅孤闻皱眉,余光早已发觉她的一样,他忽然握住她手腕,拇指按在命门穴上:“不舒服怎么还硬撑?”
“啊这……”苏月嫿不知作何回应,但傅孤闻温热的龙气顺著经络游走,竟暂时压制了暴走的阴气。
超乎想像的缓適,也令苏月嫿状態暂且恢復。
傅孤闻看她状况好些了,便拉过旁侧的椅子,坐下展开桌上的奏摺,“三日前,周牧之奉命追查漕运亏空案,但中间发生了很多事,最终,他在临死前用血画了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