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市委书记离开的身影,贺效林脸上闪过一抹凝重之色,他知道严继成背景很深,所以对这个案子,他已经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
说实话,他这边想直接突破严继成的防线,找到实质性的证据,难度不可谓不大,而最有效,最直接的方式,就是从天龙集团董事长钱自力的身上撕出口子。
这个时候,省里那边对钱自力的问话,也应该有结果了吧!
与此同时,隆江省纪委。
刚刚应付完询问的钱董事长神情自若,閒庭信步一般从办案中心大门走出来,坐上了自己的豪华座驾。
今天的问话,比他想像的要轻鬆的多得多。
面对著播放出的三段录音,他一口咬定是假的,並强烈质疑录音並非原件。
至於纪委副书记彭华云拿出新鲜出炉的,由专案组从庆安市传过来的,关於梁惟石的谈话记录,他依然拒不承认自己说过那些话。
並且口口声声指责梁惟石是故意诬陷,是因为劝酒一事小肚鸡肠怀恨在心……
按理说,他的解释和反驳,並没有什么说服力。
但结果就是,彭副书记並未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不休,而是重点追问了他与滨江市副市长潘相智,是否在城中村项目当中互相勾结,谋取不正当利益。
他对此自然也是矢口否认,並拍著胸脯表示自己不怕任何调查,又一脸愤慨地列举了这些年天龙集团对隆江省所做的贡献。
反正从头到尾,他就在自己的左脸上写了两个大字『冤枉』,右脸上也写了两个大字『不服』。
最后……他顺利地过了这一关。
而接下来,只要再给他一些时间,把名下资產差不多转移乾净,那他就可以隨时跑路了。
“就这么让他离开了?”
收到彭华云的匯报,楼志锦眉头不禁一皱,沉声问道。
“从声纹鑑定来看,录音里的声音应该是钱自力本人,整段录音也未经过剪辑处理,但是按照规定,对录音的真实性鑑定理应包括是否为原始录音这一条件的。”
“而我们现在掌握的是录音备份,所以儘管钱自力有很大的嫌疑,但尚不足以直接下定论。我觉得还是应该找寻其它证据事实,形成完整的证据链比较妥当。”
“再一个,钱自力毕竟是政协委员……”
彭华云小心翼翼地解释道。
楼志锦看著问话记录,不置可否地扬了扬眉毛。
他大概了解彭华云的想法,光凭录音就將钱自力直接摁死过於勉强,而在没有找到其它確凿的证据之前,考虑到钱自力的身份和可能造成的社会影响,稳妥起见不宜立刻採取强制措施,不如暂且先放钱自力回去,放长线钓大鱼。
怎么说呢?
表面看起来,没有太大的毛病。
但是——如果钱自力趁著这个机会跑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