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岛晴子弱弱地问了一句:
“邢总会答应我们的条件吗?”
唐泽仁知道,即使自己不参与泽生堂的日常经营,这种事邢娜一定会和自己商量的,於是很肯定地说:
“她会的!”
邢娜坐在沙发上,翻看著松岛製药发来的邀请函和最新財务报表,很得意地看著刚从美国回来的唐泽仁问道:
“他们撑不住了?”
唐泽仁正在收拾自己的行李,也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说:
“研发乏力、机构臃肿、决策缓慢、市场萎缩,所有的大企业病松岛製药几乎都有。
现在市场稍微出现一些意外,在他们身上就会被无限放大。现在你是泽生堂的ceo,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做?”
邢娜合上笔记本电脑,很坚决地说:
“当然是注资收购了,趁现在他们处於谷底,直接拿下控股权,把松岛的品牌、渠道、专利全部整合进泽生堂的全球体系。”
唐泽仁转过身,很欣慰地看著她说:
“松岛的研发体系已经僵化,管理层思维陈旧,但他们的品牌还有很大价值,收购后必须彻底重组。”
邢娜有些不解地问道:
“你的意思是保留松岛製药的品牌?”
唐泽仁坐过来搂著邢娜的肩膀说:
“对!我是在想,日本人的民族情节很重,日本有影响力的汉方药企业就松岛和岛津两家。
如果直接吞併,可能会引起日本市场的反弹。不如保留松岛製药的品牌,但由我们控股,让它成为泽生堂的子公司。”
邢娜盯著他,眼神复杂,似笑非笑地问:
“这个提议,是完全出於商业的考量,还是带有私人感情?”
唐泽仁一本正经地地说:
“你又开始胡思乱想了,商业就是商业。松岛的品牌在日本有几百年的根基,直接消灭它,只会让泽生堂在日本市场举步维艰。
他们在日本的销售额占百分之六十以上,如果让它活著,却由我们掌控,反而能顺利接管它的渠道和客户。”
邢娜用奇怪的眼神看著他,让他觉得有些不自然,过了一会儿忽然笑著说:
“你说得对,不过在此之前,晴子小姐亲自给你打过电话了吧?”
唐泽仁很坦然地承认道:
“纽约的事一结束她就回了日本,过了几天就打电话说,希望我们收购,但保留松岛製药的独立性。”
邢娜的手指轻轻划过他的胸膛,语气柔和地说:
“她倒是很信任你!你去帮他们解决问题,你还没回他们就都撤了,咋没陪你在纽约多待几天呢?”
唐泽仁知道邢娜也开始向自己释放信號了,每次出差时间长了,邢娜就挺有兴致的,顺势將邢娜搂在怀里说:
“娜娜,这只是生意,別总疑神疑鬼的。我们收购的是他的品牌、渠道,製药技术和管理方法,以及百年积累的汉方药专利。”
说完抱起邢娜就往臥室走。邢娜微微一笑,勾著他的脖子,一语双关很温柔地说:
“只要你心里没鬼就行,现在连他们的人都买了过来,松岛製药的一切都变成了你的。
这件事还得你去谈,他们似乎都挺怕你的,但要记住泽生堂的利益,永远是第一位的。”
松岛製药的大会议室里,所有大小股东都来了,討论已经进行了將近一个小时。
有几个小股东已经明確提出,他们不再想参与松岛製药的经营,如果有人愿意收购他们马上就退出。
但是松岛家族的几个人也都想让出一部分股份变现,而松岛正雄已经明確表態他也退出。
大家都看向唯一有实力的泽生堂代表唐泽仁,唐泽仁也知道该到自己表態的时候了,將早就想好的条件直接提了出来:
“如果松岛家族愿意保留剩下的40%股份,其他股东都退出的话,泽生堂可以按照刚才估值,现金收购所有股份。
虽然我们持股60%,但依然保留松岛的品牌,唯一的要求就是各部门的人员必须由我们重组。”
松岛正雄握著茶杯的手微微一顿,隨即强装镇定地问道:
“研发团队呢?”
唐泽仁很坚决地说:
“全部打散,重新考核,不合格的裁掉。不过正雄君不用太担心,我们只是让大家知道,企业的经营者变了。
不再搞日本企业的那种年功序列制,要让所有人都有危机感,激发大家工作的积极性。
药方的研发在中国,但生產工艺的研发完全放在日本,裁撤的人也不会太多。”
松岛正雄虽然很不甘心,但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很坚决地说:
“那我现在就退出!”
也没有人做任何的挽留,松岛正巳看著唐泽仁接著问道:
“还需要做什么大的改变?”
唐泽仁很从容地说:
“我觉得松岛自製的实验设备和生產设备都很有特色,效率也很好,可以增加设备方面的研发,转向製药设备的製造。
还有就是,和泽生堂一起正式开始研发减肥药品,我会让泽生堂的研发团队来日本互相交流经验!
松岛製药株式会社的社长还是松岛正巳先生,只是实际经营权归泽生堂。”
松岛正巳苦笑著说:
“也就是说,松岛製药这个名字还能存在,但它已经不再是松岛家族的了。”
唐泽仁没有迴避这个问题,很坚决地说:
“汉方药不是古董,也是需要不停地与时俱进,但最基本的一点还是要有懂汉方医学的人来掌舵。
岛津製药和泽生堂之所以后来居上,就是因为都有懂汉方药的人在主导。
企业的发展也不是一成不变的,如果以后松岛家族有了这样的人才,自然会让松岛製药回归松岛家族。”
大的方向確定后,剩下就是实施细节的事,唐泽仁也不想在这些工作上浪费时间,邢娜带领泽生堂的相关部门自然能將这些事处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