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抚冷哼一声,“事关人命,岂能容你支支吾吾,难不成非要上刑你才能痛快交代?”
扶窈嚇得抖了一下,脑中回想起房中那人对她说的话。
“你不能交代得太痛快,也不能什么都不说,否则会惹人怀疑,最好是他们戳你一步你走一步,一旦有人用性命做要挟,你便不要再隱瞒,一定要表现得非常惜命非常害怕。”
扶窈泣声道:“因为文公子说竇公子没出息,竇公子就说文少爷出身挑得好,专挑从文二夫人肚子里钻出来。”
师爷落笔一抖,溅了滴墨在案宗上,“大人,这……还记吗?”
刘抚思索片刻,说:“记!如果证据確凿,这就是文乐生杀人的动机。”
房中灯火如豆。
谢停舟微蹙著眉,“你就不担心他们如果严刑逼供,扶窈扛不住把你招供出来?”
“她不敢。”沈妤篤定道:“你別忘了,第一下可是她亲手把簪子刺入竇庆胸口的,但凡她有一点犹疑,要的可是她自己的命。”
“万一她栽赃在你身上呢?”谢停舟问。
“她都没看见我长什么样,也没人见我出现在房中,旁人只当她杀了人隨意编造个人来嫁祸,又有谁会信她,她如果敢这么做,就要做好这条命不要了的准备。”
谢停舟疑惑道:“可我还是没弄明白,从文乐生被带走时的情况来看,他显然也认定自己杀了人,你是如何让他以为自己杀了人呢?”
顺天府衙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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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刘抚寒声道:“你之前说烛台在你和竇庆的追逐中被打灭,那房中应该很暗才对,你又如何確定是文乐生杀了人呢?”
扶窈道:“大人刚正不阿,恐怕没去过教坊司这样的地方。”
刘抚清了清嗓子,表情肃然地抚了抚自己的鬍鬚,“教坊司这样的地方有何不同?”
“教坊司內夜晚都是烛火通明,文少爷推门进来,外面的烛火便透进来了,自然能看清,文少爷杀了人之后其他几位公子也进来了,他们都有看见,绝不是我一人之言。”
刘抚凝重道:“其他几人的证词可都录好了?”
小吏呈上供词,“录好了,都签字画了押。”
刘抚翻看了一遍,几人供词一致,直指几人进门时正好看见文乐生將刀插入竇庆胸口,紧接著竇庆扑倒在文乐生身上,刀透胸而出。
但其中一人却有两份供词。
刘抚不由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小吏说:“这人起先说太暗了没看清,估计是想保下文乐生,后来我们一诈,他就招了。
刘抚看著证词思索了片刻说:“既如此,那前一份证词就作废,明日刑部来提人就將这几份证词一併呈上,还有这妓子的,让她签字画押吧。”
“对了,那文乐生呢?招了吗?”
“没有。”小吏说:“他估计是喝多了,前言不对后语,一会儿说自己杀了人一会儿又说没杀。”
“就这样?”谢停舟抬了下眉。
“是啊。”沈妤说:“听上去简单,实际可没那么好操作,先前簪子的伤口如果不处理好,仵作就能看出来,不过好在簪子的伤口太小,只要確保文乐生的刀刺中的位置和先前的伤口完全一致,透胸而出无论深度还是大小都大於之前的伤口,就能被完全掩盖。”
沈妤留了一口气给竇庆呼救,文乐生被隔壁的吵闹声搞得厌烦不已,又听见竇庆叫自己名字,只当他还在辱骂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