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妤离开院子,四喜驾著马车將她送到离宫门百来米远的地方。
“你进来。”
四喜闻言钻进了马车,“主子有什么吩咐?”
沈妤道:“明日你盯著我哥出城,確认他离开之后,你再去替我办一件事。”
“主子吩咐。”四喜说。
四喜聪明,沈妤说了一遍他便明白了,点头说:“我记住了。”
……
宣辉殿日日夜夜都亮著烛火,李昭年守在这里寸步不离,已经多日没有离开过宣辉殿。
同绪帝皇后早逝,后来娶过一名继后也是不到两年就去了,之后再没立过皇后,后宫事宜皆由贵妃操持。
先前有同绪帝的妃嬪来喧辉殿哭闹过,被太子送走之后便没敢再来。
寢殿一角铺了张榻,李昭年这几日都是在这榻上歇息的。
他躺在榻上,望著殿顶的梁木,似乎也已隨著大周朝的气数走向了腐朽。
他还没有完全坐上这个皇位,可他已经开始觉得累了,他不懂为什么这样一个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的位置,会有那么多人捨命去抢。
李昭年渐渐地睡著了,又在睡梦中听到了急促的喘息声。
“陛下,陛下……”
李昭年突然惊醒,听见宫女慌乱地说:“陛下似乎是不行了。”
“胡言乱语!”李昭年翻下榻,衝到龙榻旁边,看见同绪帝胸口剧烈起伏著,喉咙发出的声音如同抽风箱一般。
“传太医!”
李昭年赶忙將同绪帝扶起来,拍著他的后背,可同绪帝却丝毫没见好转。
“沈妤。”李昭年扬声,“沈妤!”
沈妤推门而入,“殿下怎么了?”
李昭年隱忍道:“父皇似乎不行了。”
沈妤快步上前,观察了一番,“似乎是喘不上气。”
她犹豫了片刻,把握好力道抬手在同绪帝后心击了一掌。
“哇——”
同绪帝猛地吐出一口黑血。
“父皇!”李昭年大喊。
同绪帝的呼吸却在这一吐之后缓和了下来,甚至渐渐睁开了浑浊的眼。
李昭年低头一看,那黑血中还夹杂著凝结的血块,適才同绪帝应当是被那血块堵住了呼吸。
“父皇。”李昭年颤声说。
同绪帝浑浊的眼神渐渐聚焦,“昭年。”
他缓缓抬起手,李昭年立马抓住,“父皇,儿臣在这里。”
“朕有话要说,你……你屏退左右。”
李昭年吩咐:“你们都退下。”
“是。”沈妤带著內宦和宫女退出寢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