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她怎么了?”长留问:“不是去赴宴吗?是不是曹光进和那个姓江的欺负她了?”
萧川也还没有弄清楚情况,“我哪知道?我们刚到王妃就说要回来。”
萧川略一回想,“好像是……”
“等一等。”长留跑进屋,把笔和纸拿出来,將纸往墙上一拍。
“你说,我写。”
萧川哭笑不得,“你这是干什么?”
“长留表情肃然,“我得记下来,回头报给王爷。”
“……”萧川无言了片刻。
“你快说呀。”长留拿著笔著急地催促,“我墨都快干了。”
萧川將当时情形大致说了一番,长留奋笔疾书,写完才说。
“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
长留吹了吹纸上的墨,“走之前王爷叮嘱我过呢,王妃怕水,从前也落水过,多半是听说姓江的不知道哪来的媳妇溺死了,给嚇到了。”
听著倒是有些道理,但萧川觉得放在沈妤身上又不大合理,却又理不清到底是哪不对。
他盯著门看了片刻,说:“你守著你主子,我去巡防,有事让人来找我。”
沈妤坐在房中,已经许久没有改变过姿势。
外面的天已经黑透了,房中没有点灯,漆黑一片。
外面响起了很轻的脚步声,有人点起了风灯。
隨著风灯的移动,张牙舞爪的树影在墙上绕了一大圈,她的梦魘竟奇异地一同匯集到了燕凉关。
如果她可以重生,那江敛之呢?是不是也同样可以?
起初重生归来,她以为这是命运对她的馈赠,直到惨剧再次发生,她逐渐明白有些轨跡非她一人之力能够改变。
命运从来不对人怜悯,走的还是老路。
那些和前世不同的轨跡,一定有一只手在背后拨弄著。
江敛之写给谢停舟的求援信,还有他在城墙上说的那番莫名其妙的话,这些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她一直忽略了江敛之这个人,或许应该说,是重生之后江敛之的第一个举动误导了她。
江敛之前世並不喜欢她,若他是前世的江敛之,又怎么可能会上门提亲。
那他到底重生在什么时候呢?
沈妤的头很疼,脑中也乱糟糟一片。
她希望谢停舟此刻能在她身边,那她就什么也不用想。
谢停舟是她的避难所,她的安乐窝,是暗夜的灯,是她绝渡中的停靠的孤舟。
此时此刻,江敛之带著人敲响了院门,去开门的是四喜。
“哟,是江大人吶。”四喜扶著门框,嘴上恭敬,却没有要放人进门的意思,“江大人大晚上来此,不知是有什么事?”
“听说王妃身体不適,我带了大夫过来。”
江敛之身后跟著侍卫和一个背著药箱的老大夫。
老大夫闻言拱手上前,“我是城里回春堂的大夫,曹大人府上平素都是我在看诊。”
四喜为人圆滑,笑著点了点头,“那肯定医术了得,不过,咱们王妃没病呀,用不著看,天儿不早了,外头冷,江大人还是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