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来人赫然是一名身材高大的男人。他双手高举,脸上带著一道横贯鼻樑的刀疤,露出友善微笑,“別紧张,別紧张。”
他身旁则跟著一名少女,黑色长髮,赤脚踩在泥泞土地上,两手抓在一起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
看清是人,学员们这才稍稍鬆了口气。
“你们是谁?”一旁的艾莉亚微微皱眉。
“我是一名佣兵这位则是我在附近偶然遇到的我也不知道她是做什么的。”佣兵扬起下巴示意。
“站在原地不要动!”雷文说完,侧头看了眼皇女,“殿下,我去搜下他的身。”
艾莉亚点了点头。
夜色中突然冒出的人影,任谁都难免紧张,
雷文走上前,在佣兵男人的上身摸了一阵,掏出了一张佣兵证,“你们从哪儿过来的?”
“本来也就是在这片森林,和同伴走散了。”佣兵男人道,“雾实在太大,听到这边有动静,
我们就好奇地过来看了看。”
“只有你们两个人吗?”雷文又继续问道。
“不止。”佣兵男人笑了笑。
“还有谁?”雷文了一下。
“还有他。”
他顺著男人的视线向左边望去,却只看到一片什么也没有的空草坪。
哈?
雷文懵了一下,但隨即觉察到那块空地好像有点眼熟,直到看清草坪上隱约被压出的人形轮廓。
瞬间,一股凉意直窜上他的脊樑。
刚刚还躺在那里的安格尔呢?
雷文·博斯立刻反应过来,立刻握住剑柄,
佣兵脸上僵硬的笑意不似活人,身子以诡异的角度弯折避开了剑锋,他身旁的少女俯身咻一声窜了出去,躯体贴在地面上如蛇一般直扑向就近的学员。
“该死!”
速度太快,只一个呼吸那诡异的少女便已经衝到了脸前,学员猝不及防,甚至来不及横剑格挡。
千钧一髮之际,三根冰锥从天而降,宛如封魔钉一剎那將那少女的身子死死钉在地面。
不远处,艾尔莎手上的戒指寒光闪烁,方才赫然正是她释放的冰系法术。
但还没等她鬆口气,不远处的艾莉亚望见她,突然面色惊恐地高喊小心。
一袭凉意从头顶掠下,艾尔莎后知后觉的抬头,只看见死去的安格尔不知何时已经倒吊在他头顶的树枝,像一只肥大的猴孙突然从天而降。
糟糕!
她瞳孔映出安格尔发青的面孔,足以捅穿坚硬树干的十指插向她毫无防备的雪白脸蛋。
“轰一—”
然而,少女面庞被十指洞穿的恐怖景象並未发生,耀眼金光爆发,划空而落的两道圣火流星精准命中安格尔的肚腩,將这臃肿身躯轰飞进了一旁的地里。
“什么人?”
这下惊讶的却是那佣兵队长了,他拉开与雷文的距离,眼中寒光闪过。
却看到树林间,一个披著黑色长袍僂著身躯的人影缓缓走出。
不是,这个树林里原来藏了这么多人吗??
艾莉亚皇女看到这幕都有点发懵。
这次的来人浑身裹在黑袍里,手拄著一根像树枝的木杖,声音听起来异常尖锐,“初次见面,
各位,我是黄昏的使徒。”
这又是什么?
在场眾人包括佣兵都是憎逼的。
唯有艾尔莎,听到了似乎颇为耳熟的某个词,不由得看了黑衣人一眼。
“我主降旨於我,称这里的朋友恐怕会遇到一些麻烦,因此特派我来提供一点小小的庇护。”
“莫名其妙。”佣兵脸色阴沉,“虽然不知道你是什么东西,但既然现身了,那你也和他们一起死在这里吧。”
话音落下,草木晃动,又是数道人影从雾气瀰漫的周遭现身。
他们並非用双脚行走,而是像蛇一样紧贴著地面游移,直到近前才升起上身。
这十几个古怪的人影著装各异,有的穿著囚服,有的穿著冒险家的皮甲,甚至还有的身著学院制服。
扭动的人影从四面八方围来,將黑衣人围在了中间。
艾尔莎望见这幕都倒抽一口冷气,如果每一个都和之前那个蛇行少女一样灵活,这十几个怪物对付起来恐怕会相当困难。
“呵。”
然而,那拄杖的黑衣人却並不为此惊恐,反而目光扫过这些鬼畜一样抽动的人形,发出不屑声。
“阁下这一班劲舞团甚是搞笑,”他轻敲木杖,“接下来,就轮到我献丑了。”
“嘎伴隨一声乌鸦的鸣蹄,无数双猩红眼眸自周遭的树林里接连浮现,似瘟疫一般在无尽雾色中蔓延。
佣兵男人眼神一漂,这树林里什么时候藏了这么多东西!?
幻觉吗?不可能,自己明明都已经成了—
佣兵男人死死盯住黑袍人,下压的嘴角闪过一丝狠戾,而后,转身就跑。
“不好,快拦住他!”艾尔莎即刻喊道,但周遭被十几道人影围住,他们一下还没办法衝出去抓那佣兵。
“呵。”
黑衣人摇了摇头,却见那佣兵男人还没跑出两步,一道寒光突然丛林中窜出,精准插中他的脑门。
那是一枚精巧的弩箭,强劲的力道足以贯穿一般人的颅骨,可箭头竟然只是没入佣兵男人脑袋半寸。
但这也足够让他跟跪半步,紧接著,一团树根破土而出,像无数只手死死抓住他陷入泥地中的双腿。
“该死!”
佣兵男人咬紧牙关,硕大的头颅竟从肩膀上募地升起。
拉拽出的金属脊椎在夜色下泛著冷光,他的头竟然拋弃了身子,飞也似的钻向一旁的灌木。
可待他脑袋游进草丛里还没来得及喘息,巨大的阴影便任罩在了他头顶。
他愣然支起脑袋,却看到四只毛髮油亮的黑狼,正聂立在前面,估估俯视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