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家族长纪乐金身披宽大锦袍,亲自出门迎接殷宏,语气中感慨之意颇重:“道友年纪轻轻就已经筑基,未来道途必定和我这老朽不同。
我如今还能唤你一声道友。
实则是占了你的便宜。”
纪乐金態度友好,除却对殷宏极为殷切外,面对江澈也没有自詡前辈,仍旧含蓄点头致意。
江澈心下稍定。
如果纪家不横加干预,面对狐火谷中的真阳之地,他也能多出几分余裕。
几人坐定。
少顷,又有一筑基修士前来。
江澈目视此人。
此人应该就是纪家的另一名筑基修士,纪乐金的弟弟,纪乐安,二人年岁相差极大。
而且与纪乐金的宽厚温和不同。
纪乐安进门后,就目不斜视,只在途径殷师兄时微微頷首,至於面对江澈则像是根本没看见这个人一般,拂袖而过,在席间入座。
江澈目光稍微凝重。
不是因为此人態度,而是……
“有极浓烈的血腥味,甚至没有想过要隱藏。”
江澈轻轻抽动鼻翼,心中暗嘆一口气:“这趟黑曲山之行又扑朔迷离起来了。”
纪乐金面目含笑,拍了拍自家弟弟的肩膀。
口中继续同殷宏道:“此酒名为云华醉,相比枯心宗內的诸多灵酒肯定是多有不如。
但胜在是这黑曲山中特產。
足以供殷道友尝鲜,请。”
纪乐金语罢一饮而尽,殷宏当即跟上,口中讚嘆。
江澈陪坐一旁,只稍微以酒盏沾湿嘴唇,纪乐金也並不在意。
二人相谈甚欢,酒过三巡。
殷宏方才开口说出来意,因为宗內的一些事务,希望能在黑曲山滯留一段时间,此种详情不便多说。
这期间也並不需要纪家的额外协助,只是先行告知一番。
纪乐金未曾犹豫,满口答应。
纪乐安则面色不满,举杯满饮后,起身道:“我今晚修行恰巧到关键时刻,兄长言说宗內有贵客前来,方才露面以全礼数。
如今实在是耽误不得,告退了。”
说罢也不顾纪乐金眼色,抽身离开。
临出別府时,纪乐安半侧著头扫视殷宏、江澈二人道:“黑曲山中皆为我纪家私產,望宗门贵客在山中行事多加思虑。”
“乐安!”
纪乐金低声呼喝,纪乐安却已经推门而去。
只好回过头来歉意道:“道友莫要介意,乐安天赋远甚於我,虽如今修为尚浅,但毕竟还有希望多走一筹。
因此难免有些年轻气盛。”
长嘆一口气,纪乐金唏嘘道:“我是不行了。
余生能把纪家的事情安排好已经不易。
人年纪越大,越知道背靠大树好乘凉的道理,对圣宗也就越发福气。
只有一个圣宗在上面立著。
我们底下的这些世家才能稳定,稳定了,很多事情才好处理,族中子弟才能安心修行。
所以二位不用在意乐安的想法。
纪家万事有我,宗门內在黑曲山中有什么安排都可以尽情实施,哪怕是要进我纪家祖地或是灵脉重地,我也可代为协调。”
殷宏起身主动接过云华醉:“那就多谢族长支持。
但放心吧,我师兄弟二人行动仅止於黑曲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