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宏不好意思笑道:“少来,若不是你分说明白,我如何能想到最后这般离奇的结果,竟能真的发生?”
抬头悠悠嘆气,殷宏感慨道:“江师弟不过链气。
在山河易势,造化所钟之道上的理解,却已经超过我许多。”
江澈微笑道:“不过是由於此前锈脊群山中的经歷,让我对此道起了兴趣,宗门闭关时,多从归藏阁借阅典籍所致。”
同时他心下暗道:“还有就是这段时间在黑曲山中的实践。
与宗门典籍中得来的道理彼此印证……”
殷宏闻言感慨之余,仍有些担心道:“凡种棲身於真阳之地,还能顺利发芽,固然难得一见。
但这对江师弟,似乎不是一件好事?”
若是灵种长成也还罢了。
一株普通的桑树,要在真阳之地这种堪称极端的地界汲取养分,忍受烈阳之气的袭扰。
已经十分艰难。
哪怕最后顺利结出灵物来。
也不一定正合江澈筑基所需了。
江澈却是对此不太在乎的样子,反而兴致勃勃道:“一枚再普通不过的种子,適逢其会,却能得到真阳之地的机缘。
非人力所及,冥数暗合耳。
既然天假其便,我又何妨送它一程?”
江澈抬起头来看向殷师兄道:“师兄,我想助这株桑树长成。
我有预感,就得是如此生出的天地灵物,才合我之道基。”
殷宏愣了愣神,无奈道:“你从谁那里学来这些神神叨叨的说法,莫不是师父?”
“罢了。”殷宏思忖后嘆道,“这么久都等了,也不差这一会了。”
江澈笑著摇摇头:“不会等太久了。
这枚凡种长出幼苗不过就是一日夜的功夫。
或许不足一月。
它就能再给我们一个惊喜。”
没有等殷宏回应,江澈自然地转移话题看向殷师兄道:“对了师兄,你这段时间外出,都还顺利吗?
临走时你曾说,顺庆府內有方家修士活动的痕跡。
调查得如何了?”
“这就是我刚刚回返流火匿形阵时想要和你说的话了。”
殷宏又看了一眼江澈身边的幼苗,面上惊奇之色尚未褪去:“师弟你绝对想不到外间发生了些什么?”
整理了一下思路。
殷宏道:“我离开黑曲山后,顺著方家修士留下的踪跡追索。
蜿蜒不知多少里路程。
最后竟然又回到了黑曲山中。”
听到此处,江澈突然想起那日在北山大阵外,亲眼目睹了两名黑衣修士追逐在纪乐安身后脱离大阵。
莫非北山大阵里的事情,都是方家修士搞出来的?
那么纪乐安在其中又是什么角色?
回想那日晚宴,纪乐安对他和殷师兄二人在黑曲山中行事的不满。
以及初至北山大阵时,那三名链气弟子的交谈。
“纪乐安怎么和方家修士搞在了一处,是由於共同图谋龙血藤的缘故?”江澈暗下思量。
殷宏继续道:“重返黑曲山后。
我第一时间就寻去了纪家庄。
毕竟黑曲山中发生的事情,很难彻底瞒过方家的耳目。”
“但没想到。”殷宏嘆气道,“整个纪家庄外围已经是一片断壁残垣,唯有山庄核心处,纪家祖地,被云河锁空阵笼罩,安然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