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临川府內喧囂的烟火气。
江澈还是更適应这种独居深山洞府修行的寧静感觉。
“可此地虽是地脉节点。
却无灵脉可辅助修行,更不似临川府內那般安稳。
等到菩萨身尸愧沐浴地底浊气一事落实。
就是时候回到和济堂去了。”
四季轮转。
秋去冬来。
象君被元婴真君追杀,远离临川府。
今年的冬天,总算是早早落下了第一场雪。
盘膝坐於洞府入口处。
江澈静静看著只有指甲盖大小的雪,就这么飘飘扬扬一点一点滑落,源源不绝。
一夜过去,生生堆积出了一片白山林正欲起身外出漫步。
却久违地心中一动,江澈扭头看向洞府深处黔黑的坑道。
“费时五月,总算是找到地脉所在。”
对山间雪景暂时失去兴趣。
江澈脚步轻快,回身一路往玉衡山山腹走去。
这段由江澈擬定,初步开凿,菩萨身尸傀具体挖掘的坑道,並非是一条笔直地通往山腹的道路而是频繁调头分出岔路,曲折向下。
这一方面是江澈探查手段不够纯熟,一路上需要频繁重新定位,以及绕过山中一些阻隔。
另一方面则是这处地脉节点本身的问题,
步行赶路一刻有余。
江澈渐渐地感应到菩萨身尸愧离自己的距离越来越近。
同时,体外感知到的灵气。
开始附著上一层厚重,却又黏著,不爽利的感觉。
转过最后一截坑道。
隆隆闷响再无阻隔,彻底钻入江澈耳中。
站在模仿黑曲山北山,特意保留的石台上,江澈向前看去。
土黄色的海量地脉浊气,形似沙海,將江澈脚下的石台三面包围。
若非身后仍和山体相接。
浊气浪涛拍打在石台上,不时溅出,几乎让他生出一种一叶扁舟,旦夕覆灭的恐惧。
江澈略微眺望了一会。
伸出手来往前一招。
几缕地脉浊气被他从长河中勾出,凝成土黄游龙状,盘旋於掌。
检查过后,江澈脸上终於露出笑意。
“此处地底浊气的品质还要远远超出我的预料,让菩萨身户傀沐浴其中,进一步增强肉身资质,绰绰有余。”
这条浩浩荡荡的浊气长河。
並非是临川府地脉在外的直接显露,而是大量天然存在的地底浊气。
依附於地脉匯聚。
观察了一会,江澈暂时定下一处地方,让菩萨身尸傀挖出一个池子,由他来把长河中的地底浊气引入其中。
可能还需要一些宝材额外配合,进一步处理。
但那些就是细枝末节了。
江澈微笑注视著眼前奇景,心中极为满意。
这种品质的地脉节点,居然还尚未被大宗门世家搜罗占据,实在难得。
一般而言,绝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江澈心中猜测,这可能和近十年来,天下地脉的变迁有关。
此处地脉节点,未必是亘古有之,而更可能是新近形成。
甚至,他隱隱有种感觉。
这十年间,大陈国境內被披露在外的,出世的天地灵物。
数目和珍稀程度,相比枯心宗內往年相关的记载,都提升了许多。
这无疑不太正常。
若是天地气机自发引动。
那可能预示著天下將有大变。
若是人为“大陈国境內,有能力对天下地脉、灵脉动手的,无非就三家。”
江澈暗暗思量:“大陈皇室、枯心宗,还有揽天阁,却不知道可能是谁动的手,又有什么目的?”
数日后。
养尸池被挖掘出来。
江澈从地脉长河中引出一股浊气灌入,以百年石精和岩玉髓封存。
又將菩萨身尸愧放置其中。
“至多半年,菩萨身尸傀应该就能更上一层楼。”
大陈国。
揽天阁內。
山间一处孤零零坐落於偏僻之地的大殿。
殿中依旧昏暗。
只有祖师像前留有数盏灯烛摇曳。
在师兄的指示下,萧长老恭敬磕头,给祖师像敬香。
这才在蒲团上徐徐坐定。
面向一旁阴影中轻笑的年轻道人。
匯报导:“自那日后,有宗门支持,大陈国境內,枯心宗已经无力与我等世家爭锋。
原先所谓三府两州的戏言。
现今也只剩一府一州之地。
枯心宗元婴真君但凡下山,皆有宗门长老看顾。
不知宗內可有进一步行动的打算?”
沉默良久,年轻道人摇头道:“在目前情况下,能做到这一步,应该就是极限了。
除非掌教下定决心。
愿意付出莫大牺牲,持宗门灵宝下山。
否则,也不可能登上那魔窟的山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