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目圆瞪。
几日前,玉泉观遣人通知了他们这几家在临川府內做生意的商铺。
连带著依附於玉泉观。
定居在临川府內的诸多世家和千崖洞修土。
每家都必须出上一个筑基修土。
数日后隨行玉泉观主离城,据说是去剿妖?
和济堂內,传话的静德道人,点名要的就是此前在千崖洞內留下了些名號的江供奉。
刘掌柜想到这里。
眼皮都突突地跳。
別说江澈如今失踪,哪怕是仍旧隱居在和济堂中。
他文哪里来的身份可以驱使对方。
万一到时候,因此让江澈和静德道人交恶,和济堂在临川府內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走了也好,走了也好,至少不是刻意违逆玉泉观的罪名。”
刘掌柜安慰自己。
“人左右是不在了。
剩下的无非就是使点银钱,度过这一遭。”
但想虽如此想。
和济堂在玉泉观中最大的关係就是静德道人。
对方三番两次拒收刘掌柜的拜贴,连一次比一次丰厚的礼单都照数退回,让刘掌柜愁白了头。
如今竟主动上门?
刘掌柜深吸一口气,努力镇定心神道:“静德道人上门,哪还有通报等候的道理。
引至主厅,我隨后就到。”
绿衣皂帽伙计小声道:“我们也不敢拦著。
对面这会应该已经进了和济堂了。”
“你!”刘掌柜想训斥两句,最终还是没有出口,甩袖快步迎出门去。
嘴上继续吩咐:“原先的礼单再加一倍,送去正厅予我。”
伙计如释重负,答应一声。
快步离开。
少顷,和济堂厅中。
刘掌柜紧赶慢赶,终於来得及在静德道人落座前,亲手敬奉了一杯茶。
静德道人注视著刘掌柜,似笑非笑。
轻抿了一口茶水,才慢条斯理道:“观中所求,我三日前应该已经告知清楚?”
“自然清楚。”
刘掌柜赶紧頜首。
“那为何到今日,我还未曾见到你们那个新来的江供奉?”
静德道人缓缓放下茶杯,语气逐渐森冷:“刘掌柜这么阴奉阳违,是因为这是玉泉观的吩咐,
还是因为是我传的话?”
刘掌柜脑门沁出汗滴来。
陪笑解释道:“江供奉已经离城半年有余,实在是去不得。
绝非故意怠慢玉泉观。”
静德道人扬眉道:“哦?
这我倒是第一次听说,一家之供奉,还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动輒离城半载。”
说罢,冷然道:“既然还是这番说辞。
每家都需要出一名筑基修士,那就由刘掌柜你代劳,跟我走一趟吧。”
刘掌柜嘆气。
和济堂如今离不得他。
这趟离城杀妖,玉泉观弄出这么大的阵仗,恐怕风险不小,但逼得没法也只能自己去了。
思付之间,伙计终於悄没声地走了进来。
將一份礼单递到刘掌柜的手上。
刘掌柜余光警了一眼。
筑基修士的灵觉已经將其內容尽收眼底,不由地心里一痛。
但还是撑著一张笑脸。
起座躬身,凑近静德道人耳语一番,待静德道人神色稍雾,这才將礼单悄悄奉上。
把礼单放在手上略略端详了几眼。
静德道人脸上露出笑意道:“早些有这般诚意,许多事情不久好谈了么,老朽在玉泉观內尚有几分薄面。
和济堂的事情,自有我分说,
刘掌柜老胳膊老腿的,就安心在城里躺著吧。”
说完,抖楼抖楼袖子,施施然起身,也不理会刘掌柜的奉承话,一路往外走。
等刘掌柜送到和济堂门口时。
静德道人才最后叮嘱道:“该有的东西,儘早送到我府上。
別送错了进了观中。”
其实,早在往和济堂送信的时候,他就已经打听到和济堂的这个江供奉因故离开临川府城,不是一月两月的事了。
按时间推算。
明显不是有意躲避玉泉观的召见。
至於刘掌柜,这种一家只有一个筑基修士可去的情况,观中亦有惯例。
只需要上缴些许財货即可。
但·——
离开和济堂后,静德道人再度清点礼单上的財货,心中冷笑道:“这些商贾都是些钻进钱眼里的囊虫,半点没有修行人的风骨。
不时时地敲打一番,让其吐出一点血来,
还真以为能和我等平起平坐了。”
等著静德道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和济堂眾人的视野。
刘掌柜脸色渐渐晦暗。
既是能用財货解决的事情,偏偏要晾著我们这么几日,任由我等焦虑难安,四处求索。
“此后不能绑死在静德道人这一棵大树上了。
需得在玉泉观中再寻一位靠山。
还有,闹完这么一遭后,曹霆身死一事算是彻底瞒不住了,幸好现在和济堂已经稳定,掀不起太大风浪。”
刘掌柜心里琢磨琢磨著。
突然冒出一个想法来:“若是临川府內,能有东家做主。
替了这玉泉观。
那和济堂的生意才是大有可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