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德道人想到江澈那双平静的眸子。
目中有些许杀意浮现:“识时务的刘掌柜可以留著,那江供奉临走前得找个藉口將其逼离临川府城。
只要出了城。
自然任由我和师兄们拿捏。”
至於静德真人身后跟著的近十名的链气弟子。
此前不久。
他们刚在金穗林中亲眼目睹,静德道人主动拜访,不知怎么的竟当真得到商真人的召见。
两人在密室內呆了许久。
之后离开金穗林时。
静德道人就已经是这么一副喜不自禁的模样。
虽然好奇。
但弟子们都心里有数,不敢在此事上多嘴,於是转而问道:“师叔,我们这趟离城,
除了去金穗林,还要去往何处吗?”
静德道人回身眯著眼晴看了那张口的弟子一眼。
冷笑道:“不论要去何处。
你们乖乖跟上,到地方了听话干活就是,哪来的这些好奇?”
但终归此刻宽广道途就在脚下,美好生活要掀开新的篇章,静德道人的心情极好。
片刻后,还是回答道:“千崖洞筑基散修史长鹤。
近来已经离开千崖洞坊市。
我们此行就是按照观中弟子给的信息,寻机去將其截杀。
至於之后嘛。
只要这事办得利索,节省下时间。
运气好,还赶得及的话,我们就能去藏金谷一趟。”
转身继续朝前走,不再看身后的链气弟子,静德道人嘿嘿笑道:“只要藏金谷的事情还没结束,赶到了我们都有好处。
我吃肉,你们也能咂摸两口汤。”
沉默片刻。
一链气弟子小声开口:“所以外间说的是真的,如今临川府境內出没的劫修,都是我玉泉观门人“狗屁!”
静德道人道:“外面可还有不少是千崖洞金丹真人们授意的散修,就说那落阳山庄一事,呵。
我们也是被逼得没办法了。
才出此下策,藉机报復,不然总不能叫我玉泉观弟子白吃亏才对。
你们无须介怀此事。”
静德道人一面背手在前赶路,一面有一搭没一搭地同身后的链气弟子搭话。
但隨著他在焚叶岭中走出的距离越远。
身后说话的链气弟子越来越少。
静德道人也不在意。
他在玉泉观的这些链气弟子眼里,本就不好相处,此刻趁著他心情好,聊了几句,不敢多说也是正常。
手指向前方道:“等出了这片焚叶岭。
我们就暂时用飞行法器赶路。
但也不能长久,临近史长鹤出没的地带后,仍旧要步行,隱匿身形,也避免暴露身份这话吩咐下去。
身后传来的应和声却是稀稀落落。
只有两三人。
静德道人眉。
不敢与他搭话也就罢了,怎么应声都不应一声了。
正愤而转身想要怒斥两句。
身后已经传来一链气弟子的颤音:“师,师叔,我的师弟们,都———“
话到一半,夏然而止。
这最后的一个链气弟子的声音也消失殆尽。
静德道人身后已是一片死寂。
背后沁出一层细密的冷汗,静德道人只感觉手脚冰凉。
在他神念毫无察觉的情况下。
身后的弟子到底发生了什么?
缓缓转身。
紧张和恐惧,让静德道人的动作变得格外僵硬。
哪怕是对凡夫俗子而言,也只需要瞬息之间就能完成的转身,静德道人却扭动得格外缓慢。
脊椎处隨其动作,发出咯嘣咯嘣的脆响。
隨著时间的推移。
静德真人內心虽已是惊涛骇浪,但转的动作却越来越慢。
似乎是在担忧著看到身后的情景。
终於,费莫大的心力。
静德真人身形转动,看向身后。
果然,是一片四下无人的寂寥山岭。
唯有山风穿过林间。
吹拂下通红得像被燃烧的血色落叶,飘零在地。
静德道人心中亡魂大冒。
当即就要施展术法,祭出符器,不论其身后的是什么魅,作为修士,也不能坐以待毙,束手就戮。
但是此刻他的心情虽然已经极振奋。
鼓起勇气。
偏偏手脚比刚才还要僵硬,竟然连伸向储物袋都不能做到了。
静德道人终於察觉到了其中的反常。
筑基修士,怎么可能恐惧到连身体都不能操控?
此刻一个温和淡然的声音从他身侧传来:“真丟人啊,静德道人。
两张金刚囚笼符。
居然只用了五息就能彻底將你困住。
你知道当初藺宏辰,配合寒毒,我还用了多久么?”
静德道人不知道藺宏辰是谁。
但来人的声音他却是听出来了。
知道是江澈,而並非是什么奇诡之物,静德道人心中不由得舒了一口气。
尚且能够移动的瞳孔警了一眼焚叶岭內的另一个方向。
想到同时与他离开玉泉观的一张面孔。
顿时有了底气。
努力止住话中颤意,讥笑道:“没想到,我不去寻你,你竟然敢主动出城来寻我,当真是不知死活的无知散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