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村片刻,江澈决定再联繫千崖洞坊市內的柴知季一趟。
此人亦知江澈枯心宗弟子的身份。
而且其师父素宝真人正好回返坊市,或许他能透露一点更详细的消息。
传讯符亮起。
不久,柴知季乾脆笑道:“这事其实不论是玉泉观还是千崖洞,都不曾想瞒著旁人。
只是也没必要大张旗鼓宣扬而已。”
隨即,他就將苏真人在玉泉观內定下的一部分细则,坦然告知。
江澈听过后,心中瞭然。
千崖洞能长期存在,其身后必然也有大陈国內许多世家宗门的利益纠葛,不好完全不分润。
更兼玉泉观名为下宗。
却试图瞒报秘境出世一事。
即便一个小秘境揽天阁也未必在乎,可也要敲打一二表达不满。
才会是如今这番结果。
唯独不知。
明明只是一个偏僻州府的小秘境,为何能真將揽天阁的金丹真人吸引过来,
还特意点名要尽收其中灵植丹药?
揽天阁这些东西难道很缺吗?
如此说来,揽天阁治下世家进犯枯心宗疆域。
是否也存了贪图锈脊群山灵植的心思?
念及此处。
江澈温声道:“多谢柴兄告知。
这份情报,下回和济堂伙计前去坊市时,我会托其照价给付。”
没想到柴知季却一口回绝,汕笑道:“这回就不用了。
秘境出世,有揽天阁参与。
能额外运作的空间近乎不可能存在,这条消息只是涉及金丹真人,却没有什么说得上的实际价值。”
“唯有一点。”
传讯符那边,柴知季的声音郑重起来。
“这趟师尊回来告知。
如今大陈国內的局势越来越糟糕了,揽天阁、枯心宗、大陈帝室,如今甚至还有境外大妖,都各有图谋。
我师徒二人不过一介散修。
只靠著千崖洞坊市这块牌子存身,算是对那些世家宗门还有点用处。
却也没资格得知此类秘辛。
且若有朝一日。
大陈国天倾,最先化为粉的就是我等。”
江澈沉默片刻,问道:“你想从我这里打听些如今大陈国局势背后的隱秘?”
如果柴知季想得是这等主意。
江澈当真是爱莫能助。
揽天阁、枯心宗为何相爭。
大陈帝室为何趁机在玉带河对揽天阁世家出手。
如今各地地脉、灵脉的异动,是谁人所为,所图为何,
他也知之不详。
“並非如此,我师徒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柴知季否认道:“这类隱秘,哪日真的被我等散修得知,这大陈国恐怕已经被彻底翻了个个,无济於事了。”
“那你的意思是?”江澈问道。
柴知季深吸一口气:“若有朝一日,大陈国內天翻地覆。
我师徒二人希望能託庇於枯心宗门下。”
江澈愣然,没想到柴知季竟存得是这等心思,当即道:“这是你的意思,还是素宝真人的意思?
相比揽天阁,枯心宗可不一定是个好去处。”
柴知季坚定道:“揽天阁虽好,但绝不会收留我师徒二人,枯心宗反倒还有几分可能。
而且我师徒不求居於枯心宗內为弟子。
为江兄师门家臣,足以。”
虽然大多是生意上的往来,可柴知季与殷宏相交数十年,如今与江澈也是熟络。
又自翊有几分识人之能。
最后时刻,投奔江澈师么杜岳长老么下,是其深思熟虑后的结匕。
柴知季道:“这些年来。
我和我师尊素宝真人经营又崖洞內產业,尚有笛分薄资,介时均可上缴江兄师么。
且大陈国往西。
从心宗难及伶,我师徒有些许人脉。
亦可派得上用场。
至妄江兄所问。”
柴知季停顿片刻后道:“这些话当下,都是我的意思。
但若长老首肯。
很快就能变成我师尊素宝真人的意思。”
骤然听到这般请求。
也是远远超出了江澈此次联繫柴知季的预纲。
但江澈第一时间想的却並不是要不要应允的问题,而是另一件事情。
素宝真人为金丹境界这些年此游在外。
不论是大陈国东边,枯心宗治下疆域,还是临近揽天阁的州府,一定都曾去过,又有金丹境界为依仗。
对大陈国局势的感知。
相较自己这丞躲在临川府避祸,久不回宗么的从心宗弟子,应该更为清晰。
如今竟然都开始思虑起甘为杜长老家臣。
往魔么避祸的事情了。
大陈国內到底在发生些什么。
危局已经到了如此地步,连金丹真人都没有偏安一隅,保全自身的把握了吗?
若儿真如此。
临川府也不会一直安稳下去。
明明当初还只是小小青蚨镇坊市,因周明洞府引来了方家。
竟一路演变到如今危如累卵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