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线赤芒闪过。
莫行云虽为丹师,不擅杀伐,但到底也是筑基初期修士。
和罗长河修为之间的差距宛若天堑。
在其明白江澈的意思后,即伸手接过江澈放置於一旁的离火环,奋力掷出。
罗长河尚未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头颅已经高高飞起。
在要被拋出六叶莲台外的前一瞬,又被莫行云以法力托住,生生拽回。
江澈神念检视。
確认罗长河已死,且身上並无什么后手后,伸手一招,將其在死前最后一刻从储物袋中取出的灵符摄来。
捏在指尖稍稍看了一眼。
只不过是一张再粗浅普通不过的烟火符。
应该是传讯之用。
灵符无风自燃,被江澈彻底销毁。
此刻转头看去,见莫行云仍旧有些哀伤的模样,不禁心中暗嘆,堂堂一筑基丹师,手下链气学徒被抓著痛脚,竟然敢出言威胁。
可见其平日优柔寡断、放纵学徒到何等地步。
相比於缠丝润丹庐中独居。
这莫行云確实更適合託庇於和济堂內,老实炼丹。
墨揭示签运中,不论江澈选择哪条路,都会被秦家兄弟追上,应该就是这罗长河暗中通报位置的缘故。
如今暗桩拔除。
可以径直前往千崖洞坊市了。
彼处相比临川府城,应该还多出了一份八品机缘,值得一去。
江澈起身,收回离火环。
拍了拍莫行云的肩膀,就要转身回到铁木飞鳶上去。
却不想身后莫行云主动出声將他叫住,问道:“敢问江供奉,罗长河死后,那秦家兄弟是否就难以追索而来了。”
江澈頷首,肯定道:“没有罗长河通风报信。
秦家兄弟不能確定我等动向,一二日內就能將其彻底甩脱。”
莫行云默然良久方道:“既如此,我想先行去一趟千崖洞坊市,收拢一批药植材料,不知江供奉可否通融一二?”
这与江澈计划本就相同。
旋即答道:“有何不可。”
隨即轻身一跃,从六叶莲台上重回铁木飞鳶。
罗长河的死在诸多链气学徒中引起了极大的骚动。
江澈却不愿多管,只以灵气催动,驱使铁木飞鳶向著千崖洞坊市的方向加速赶去。
数日后。
江澈几乎昼夜不息,以灵气催动铁木飞鳶。
身后六叶莲台上,莫行云虽然极为疲惫,但在接连灵石消耗下,依然稳稳地吊在江澈身后。
两人终於前后脚抵达千崖洞坊市的入口。
如此前预料。
在罗长河死后,秦家兄弟果然再难窥见江澈等人的行踪,就这么让他们一路顺遂的赶到了千崖洞坊市內。
收起飞行法器,进入坊市。
江澈走在最前面,打算先將眾人带到和济堂在千崖洞內的分铺,
口中则向莫行云瞩咐道:“我们可能会在坊市內驻留一小段日子,莫丹师若是有要办的事情,
还请儘快。”
经过飞行法器上,先是被江澈威逼恐嚇。
又在其引导下,拔除罗长河这个暗桩,安全抵达千崖洞坊市的经歷。
莫行云对江澈的想法很是复杂。
但不论如何。
此事之后,莫行云已经在不知不觉中適应了和济堂丹师供奉的身份。
这会儿一路跟著江澈往和济堂分铺走,还很自然道:“既然已经到坊市,那药材的事情就先不用急。
我之后说不得得常来此处。
先同江供奉一起去见见和济堂此处的掌柜也好。”
江澈回身上下打量了莫行云一眼,才轻轻点头。
莫行云看著四下无人,只有那些个学徒跟在身后,又悄悄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张传讯符来,遮掩下交到江澈手中。
“这是?”
莫行云低声道:“这是从罗长河的储物袋中搜出来的。
应该是秦家兄弟其中一人的传讯符。
依江供奉看,如何处置为好?”
稍稍斟酌,江澈將其收下,微笑看向莫行云道:“莫丹师只要还是和济堂的丹师供奉,就无需忧虑此二人。”
莫行云自然听出江澈话中之意,却没有半分不喜:“江供奉放心。
在下既然进了和济堂,一定认真做事。
也请江供奉莫要误会。
此前我属实不知那秦家兄弟竟能如此穷追不捨,这才一时鬼迷心窍,存了侥倖,未將实情第一时间告知。
在下和刘掌柜相交多年,绝非只將此作为一避祸之地。”
江澈轻轻頜首:“只要莫丹师谨记今日之言便可。”
这莫行云虽然识人不明。
又有点小心思。
但此前刘掌柜因为劫修一事被强留在缠丝涧丹庐內许久后,得赠一面清心聚气,有助於修行的紫玉蒲团。
为人还不算太糟。
或许这道千崖洞坊市內获取的八品机缘。
最终也能应在此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