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松阳扯动嘴角露出勉强笑容。
“久仰大名。”
江澈微笑回礼:“阁下应当是胡家的胡松阳道友,早就听说阁下是胡氏一族最年轻的筑基修士。
晋升筑基时。
年岁比之当代胡家家主还要年轻,前途远大。
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话罢,江澈將右手侧伸,比了比胡松阳身后丹殿的大门。
“道友应该还要去寻族中前辈。
我和济堂莫丹师忙於炼丹,就先不送了。”
胡松阳愜在原地少顷。
才艰难笑道:“也罢,我就先行告辞。”
之后徐徐退出丹殿。
隨著胡松阳身影消失在殿中,江澈面上笑意收敛。
在他感知內。
胡松阳並未走远,不知是怀疑胡炎风消失和江澈等人有关,还是认为胡炎风迟早会返回此处,
不愿费心奔走寻找。
仍旧停留在丹殿外。
徘徊不去。
迄今为止,胡家的三名筑基修士,江澈已经全部见过。
胡炎风自不用提。
胡松岳和胡松阳二人,虽然境界稍微高出一截,但仍未超脱出寻常散修的范畴。
除非有什么连他也始料未及的手段。
否则断难威胁到他的安危。
这是江澈仍旧呆在此处,没有强行带著莫行云离开金顶山庄的底气。
但是方才见这一面。
江澈能隱约感知到。
胡松阳的表现过於反常,显得过分急躁易怒,极具攻击性。
此前以境界强压莫行云。
並非是单纯为了逼迫莫行云说出胡炎风的下落。
似乎有种挑动莫行云主动出手。
好名正言顺见血的错觉。
要知道,哪怕胡松阳並不將掌控血河的希望,寄托在莫行云当真能推演出清蕴丹的残方上。
莫行云也是他们从和济堂请来的丹师。
如果不是这胡松阳,本人就是个弒杀不知轻重的性子。
这种状態已经几近煞气入体,影响神智。
江澈不动声色地斜警了一眼那些链气修士消失的方向。
还有金顶山庄內这些异动的链气修士。
也似沾染恶氛邪气过重。
江澈心中著实不解。
血河应该就在金顶山庄中心,阵法守护之下,族外还无人知晓胡家暗藏的隱秘。
若非江澈本身出身枯心宗血孽峰。
对清蕴丹和赤砂灵源洞天都有过接触,
仅仅是棲身在此间丹殿內,亦难以论断胡家族內有魔门灵物存在,並且是一条规模不小的血河。
胡氏一族的修士。
究竟在心急些什么?
像前些年那般,稳定推进,偶尔藉助血河晋升,不好么。
江澈轻嘆一声。
打算先行回返静室。
若是胡家內的境况进一步恶化。
哪怕莫行云连清蕴丹的劣化版也没能推演出来,江澈也打算退回灵石,带著莫行云先行离去了身后莫行云看著消失在殿门口的胡松阳背影。
哆哆嗦嗦地呸了一口。
手掌有些后怕地从腰间的储物袋中挪开,心有余悸地看向江澈,
“多谢江供奉。”
莫行云用力搓了搓手掌,將储物袋换了一处位置。
“若非江供奉出面,在下恐怕情急之下要做出些衝动之事,不仅枉送自身性命,可能还要將和济堂拖入泥潭。”
江澈微笑以对。
“职责所在,莫丹师不必在意,还请抓紧推演丹方。
丹方一成。
我们便可离开这片是非之地。”
莫行云闻言僵硬頜首,重新三回案几前。
但见其双目恍惚,显然离回过神,能继续专注于丹方还有一段时间。
江澈步回静室。
却未曾三回紫玉蒲团上静修。
斟酌片刻后。
还是取出蜃楼佩,在云雾裹挟中,悄然离开丹殿。
脚步轻。
往胡松阳佇立的地方潜行过去。
金顶山庄。
丹殿外。
胡松阳双手怀抱,气质阴鬱。
苦等半响。
等看到不远处出现胡炎风的身影。
神色一紧。
压抑著柄气中的不耐,冲疾驰而来的胡炎风低喝道:“风长老!
家主交託你看守这两个外族人。
你跑去了何处!”
胡炎风停下脚步,神色复杂地看著眼前的胡松阳,胡家这一辈最有天赋的修士,境界修为也只比年长许多的家主稍逊。
有筑基修士出手。
试图叛逃离开金顶山庄的几名胡家子弟已经悉数社草归案。
亲手查看后。
胡炎风也已经明確。
那些叛逃的胡家子弟是受到了何等影响,又是为何甘冒奇险攻击同族兄弟,叛逃家族。
“松阳,族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胡炎风声音颤抖。
他如今所目睹,胡家受到血河的影响,已经远甚他藉此筑基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