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行云?”
停下动作。
江澈心里揣度。
“不像,里面修士的修为该是筑基中期,气息上也稍有差別。”
刘掌柜在书房谈事时,会开启隔音法阵。
身处阵外。
江澈未能窥听到刘掌柜和陌生的筑基的交谈內容。
屋外静候半响。
书房中终於有人推门而出。
一面相俊逸的筑基中期修士从中出现。
身著靛蓝色文士绸衫,看去似凡俗三十来岁的年纪,但却头有白鬢,稍显沧桑。
背负双手。
脚步迅捷。
修忽间已经走出数步。
刘掌柜紧隨其后露面,追出来小心陪笑道。
“陈供奉,不妨再多考虑考虑。”
陈供奉顿足,回头冷然轻哼,不屑道。
“当初掌柜延请我时,我便有言在先,如今那铺子背后或有石道友参与,我为你等出头,岂非枉做那刀下亡魂?”
刘掌柜头放得愈低,勉力笑道。
“不需陈供奉拼杀。
只需和老朽一同往千崖洞坊市走一遭,与那符铺中人商谈时,壮壮声势便可,此后亦有酬劳奉上。”
陈供奉面色冷峻,仍不鬆口。
“与虎谋皮。
但凭刘掌柜那些许酬劳,何足我冒险一回?
说罢。
也不等刘掌柜再回话。
脚步匆匆。
沿著书房前门径,拐了几个弯,消失在江澈视野中。
回想刚才此人神情。
江澈能看得出在刘掌柜提起酬劳和无需拼杀时,这陈供奉已经有所意动,不过是故作態势,好討价还价。
未置一词。
江澈扭头步入书房內。
穿过门径。
解除蜃楼佩偽装,刘掌柜才后知后觉,发现身后有筑基修士尾隨,待猛然回头,看清江澈面容后,不由惊呼出声。
“东家!”
江澈含笑。
微微点头。
刘掌柜压低语调,但仍难掩语气中欣喜之意。
“原来东家竟还未走?”
江澈此前留下將要离开临川府城的预告,然后假借闭关之名匆匆离去,中途虽回过一趟临川府城和济堂。
却只是取走二阶妖兽兽皮后,就再度消失。
其后有五六载不再露面。
刘掌柜自然以为江澈已经离开临川府境內,回返枯心宗三府两州地界。
江澈微笑道。
“此前临川府境內尚有些事务残留,如今诸事完备,我是真的要走了。”
刘掌柜凛然。
心里猜测。
江澈滯留在临川府境內,果然另有事务,或许就和枯心宗相关。
不敢再多问。
江澈不以为意,扭头望了一下陈供奉离开的方向道。
“我看你方才称其为陈供奉,那便是和济堂新寻得的筑基供奉么?”
和济堂延请新供奉。
此事已经在刘掌柜的案头摆了近十载。
迟迟没有消息。
不想江澈离开的这五六载间,刘掌柜竟然功成。
刘掌柜摆了摆手,一边请江澈入座,一边无奈嘆道,
“不过是权宜之计。
不仅和东家出手即定鼎不同,亦不如当初的曹供奉上心。
个性桀驁。
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
但东家无需忧心。
给足了代价,换其出手,平息事態尚有几分把握。”
江澈已经言明。
这次回过和济堂后,要当真离开临川府境內。
刘掌柜便不打算再拿和济堂內俗务搅扰江澈。
江澈知其想法。
仍旧问道:“近来和济堂可是遭了什么祸事,我此前听闻你二人交谈,有提及千崖洞坊市內符铺和石道友名號。”
顿了一顿。
江澈问道:“石道友,指的可就是掌柜提过的石忠。”
江澈已经出言询问。
刘掌柜不敢不答,坦诚道。
“確是此人。”
隨后这才將和济堂近来所遭遇之事向江澈和盘托出。
听了片刻。
江澈大致了解。
原来是半年多前,和济堂与曾记符铺有过一次交易,意外从交易之物中得了一张被外物遮掩的残方。
残方完整度颇高。
只少去一样不太紧要,且容易替代的辅材。
是以。
莫行云轻易看出残方用处。
竞然与江澈得自沈师姐的补灵丹相仿,为筑基中期破阶至筑基后期的辅助丹药,只是药性上相差许多,难以相提並论。
但因为莫行云处学徒口风不严。
导致此事外泄。
被交易的曾记符铺知晓。
虽然那泄露隱秘的学徒已经被暗中惩戒处理,但曾记符铺却对此事上了心。
自觉吃亏。
向和济堂討要破阶丹方。
和济堂自然不肯。
莫说曾记符铺中並无丹师,此丹方置於莫行云处钻研,效用明显更大。
单论筑基后期破阶丹的价值。
已是不菲。
足可作为和济堂售卖丹药中的珍品,哪怕千崖洞坊市內修士,能买得起的不多,也可为和济堂进一步打响名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