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数轻声说了一句：“先去陪我扫墓吧，很久没去了，不知道有没有人打扫。”

不久，货轮停靠港口，有专门的车来接陈数一行人，还是老熟人。

莫文英、顾毅站在车旁，看著走下舷梯的陈数，眼神复杂，那日他们看著对方上了飞机，之后就切断了联繫。

再听说的时候，已经在南高丽那边闹出了动静。

东鑫財阀破灭、一个小镇变成了废墟、上千人被感染变成了变异生物，到目前都还没完全消灭，仍在扩散当中。

这些种种，都是走过来的这群人做的，而这次，对方是以合法身份回国。

再次相见，莫文英心里复杂程度最为深切，

“陈数，好久不见。”她越过顾毅走上前，伸出手。

“好久不见。”

陈数与她手轻轻握了一下，又去与顾毅握手，却不忘提醒：“对外可要叫我陈景，別叫错了，

莫组长。”

看著哑然的两人，陈数抬手朝后面打了一个响指。

示意手下几人坐上等候的几辆商务车。

等到莫文英最后进来，坐在他旁边，陈数这才说道：“去青瑶山公墓。”

“好。”

莫文英现在全程听他安排，自然不会有意见，给开车的组员说了地址，她便拿出手机跟上面匯报情况。

这一路上五个小时的高速公路，陈数都没有说过一句话，等到了两年多不曾见的墓园，浙浙沥沥的小雨里，他一步步走上爬有青苔的石阶。

身后是郭娜、柳慈七人跟著，直到看见陈数在一座墓碑前停下，两个女人才小声向胖子询问墓碑的主人是谁。

“叫姜明月，老陈的青梅”

就在胖子给几人说道的时候，陈数在墓碑前蹲下来，伸手触摸碑上那张明媚的少女笑脸。

“失约了三次生日，你应该很生气吧。”

“我跟你说，我去了一趟南高丽那边，出国了呢，就是东西不好吃.呵呵—

“这次，我不用东躲西藏了，以后每年都会准时来，还会给你定製蛋糕。”

“.现在我都不吃大白兔奶了，再甜也没你当初送给我那几颗甜。”

“这条项链，我收回了。”

陈数拿开墓碑前一个祭品，下面压著一串心型的项链，正是当年他交给吴阳的。

“你送我的东西，我会好好保存，上次我以为活不了多久了，想著托人给你送回来，现在不用了我可能死不了—永远死不了—放在身边，就当一个念想吧。”

说了一会儿，陈数將项链擦乾净，重新掛回胸前。

最后看了一眼碑上的照片，陈数转身离开，走过眾人时，下方有黑色西装的身影拿著雨伞过来递给了郭婀娜，低声说了句：“都到了。”。

一路走回到下方，还未完全走下去，陈数站在石阶上，视野前方，铅青色的雨幕里，一个个黑色西装，剃著寸头的男人打著雨伞整齐排列两侧。

郭娜將雨伞撑开站在后面遮向陈数，片刻间，一百多名黑衣壮汉，整齐划一的躬身低头。

齐声吶喊。

“老板！”

陈数走在雨伞下，踩著积水一步步从眾人中间过去，神色肃穆的走向停靠的一辆劳斯莱斯。

那边，有戴白手套的西装男人快步过来为他开门。

“走吧，回春申市！”陈数坐进车里，轻声吩咐。

一道道身影迅速收了雨伞，动作有序的回到各自的轿车，几十辆车组成的车队离开了公墓，犹如一条黑色的长龙在雨幕里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