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林恩慵懒的倚坐在碎石堆上吃瓜看戏,心中却还在可惜眼前这个导师阶的户体他估计是摸不到了。
五道钟声就让曼奇这样的老牌导师阶沦为待宰羔羊。
干掉这傢伙本来就不是他的任务,只是没有想到霍华德他们这么给力。
只是敲了几下钟就让曼奇这个导师阶毫无还手之力的倒下。
博伊家族密传的致命缺陷,配上斯林齐这个內鬼秘偶。
估计安娜斯塔西亚早就把命门给研究透了,当亮出黑色钟楼这张底牌时,曼奇的败亡就已经註定。
林恩的视线扫过战场,忽然想到斯林齐的职业也是莫德尔氏族的捕兽师,竟能完美適配人类躯体而无畸变跡象。
这让他不禁怀疑一一【团长】是否曾经也搞到过莫德尔氏族的密传,將其改良为完美適配人类的版本?
鐺——鐺——鐺一青铜大钟以五秒为节律切割时空,霍华德等人的祷文在钟楼穹顶形成共鸣。
第七道钟波掠过时,曼奇庞大的鼠躯表皮已呈腐殖土般的蜂窝状,沥青状脓液从眼眶与耳道喷涌。
直到第十三道钟波撕裂云层,霍华德十人的声线陡然扭曲成非人的高频“大角鼠行於吾辈之间!”
曼奇爆开的腹腔突然凝固,数百只啃噬的幼鼠化作石膏雕塑。
那双裂变的复眼逐渐蒙上铅灰色阴,最后一丝抽搐从尾椎传导至扭曲的羊角尖端彻底归於死寂。
天际之上,漆黑的钟波凝结成一副骇人图腾。
这是一只头生螺旋羊角的矮小斯卡文鼠人,周身缠绕著如行星环带般的漆黑大钟。
林恩倚著黄铜蜘蛛的金属节肢,毫不避讳的仰视这幅景象。
普升人体极限后暴涨的污染抗性,加上无面者天生的抗性优势,让他能够从容面对这种层级的污染。
此刻林恩一直盯著这只长角的耗子图腾看也没事。
而就在这时,血裙少女的图腾突然屈指轻弹,猩红指甲在天际划出熔岩般的裂痕。
长角鼠人图腾如同被踢飞的铁皮罐头,旋转著撞进云层深处,漆黑大钟也碎成了星屑。
血裙少女映入眼帘时,林恩脖颈暴起鸡皮疙瘩,赶紧低头。
活著的司辰与神明的图腾尚可直视,但已逝者的图腾却蕴含著不可预知的危险。
这时云层深处还传来断断续续的咆哮,传入了所有人耳中。
“是的!是的!
大角...大角从不...和死透的司辰...司辰玩意计...计较!”
这带著奇怪口癖的结巴宣言,三分諂媚七分胆怯,让林恩忍不住又警了一眼。
只见血裙少女的髮丝轻拂天际,而那只长角鼠人正鬼鬼崇崇的扒著云层边缘,贼头贼脑的向下张望。
低下头来的林恩嘴角一阵抽搐,也不知道该如何去评价这位斯卡文鼠人中的伟大存在。
或许正如传言所说,越是强大不可名状的存在,便越会展现出凡人难以理解的...个性?
此时南侧街道的漆黑钟楼已经消失。
曼奇和他的“孩子们』也被无面者的火焰淹没,户体开始被焚烧净化。
而林恩的目光也转向了王宫。
曼奇和克莱门特已经被霍华德他们给轻鬆解决,而德米特里那三个露西亚流亡贵族可以无视。
现在,安娜斯塔西亚精心编织的这场死亡戏剧已经接近尾声,舞台上也只剩下最后一位反派穆尔·莱因哈特。
这位天选之人,这块最难啃的硬骨头,这场狩猎最终的猎物。
现在,他只需要等待一一等待最佳时机的到来后登台!
轰幽深的长廊中,一道道青铜殿门在穆尔裹挟的雷暴中熔成铁水。
他如闪电般疾驰,接连撞碎七重宫门,只为儘快抵达目的地。
外界那声诡异的鼠人尖啸虽引起他的警觉,但此刻他的瞳孔只锁定百米外那道玄铁殿门。
感知中,安娜斯塔西亚脆弱的灵性正如风中之烛般摇曳在其后。
“情报不可能出错的..:”穆尔心中翻涌著不安,“那些潜伏特工传来的情报怎么会偏差这么大..:”
就在思绪电转间,玄铁殿门突然无声滑开。
穆尔收势不及冲入內殿二十米,靴跟在地面刮出两道焦黑沟壑。
当他抬头望向高台王座时,脸色瞬间阴沉如铁。
安娜斯塔西亚优雅地倚坐在王座上,蕾丝手套轻抚著扶手上的雕纹,断裂的鯨骨束腰如蜕皮的蛇类蜷缩在鎏金台阶下。
而她左肩洁净的衣料上,流转的灵性波纹竟在穹顶投射出完整的【血母】图腾倒影。
“传奇种子,”穆尔鞋跟碾碎一块地砖,电弧在齿缝间游走,“职业阶!”
他凝视著少女那璀璨的灵性光辉,与记忆中那仅是普通见习阶的柔弱少女判若两人!
“真是没想到啊,”穆尔声音一阵嘶哑,“家族拳养的金丝雀,如今也长出了反噬主人的利喙!”
断裂的鯨骨束腰在少女脚边折射冷光,恰似被挣断的愧儡丝线。
“没想到的事可不止这件啊,穆尔阁下。”
戏謔的轻笑从背后传来,伴隨著青铜铰链的呻吟。
穆尔猛然转身,只见玄铁殿门当一声彻底闭合。
斯林齐慵懒地倚在门上,手指漫不经心地梳理著鼠兽竖立的钢鬃。
鼠兽猩红的瞳孔中,清晰倒映著穆尔暴怒的面容。
斯林齐嘴角勾起残忍的弧度:“就比如现在一一你究竟是猎人,还是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