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幅静態的画作,却奇蹟般的传递出动態的毁灭之美。
越来越多的反抗军战士聚集过来。
他们看著林恩孤身作画的背影,又望向远处已成废墟的中枢塔楼,胜利的欢呼声渐渐熄灭。
没有人说话,只有画笔与纸面摩擦的沙沙声在废墟间迴荡,像是某种无言的悼念。
又是三分钟过去,当林恩在画作右下角签下“vv”时,笔尖在纸上多停留了三秒。
“时间已经浪费的够多了,我们也该走了。”
开口时声音说不出的沙哑,拉法耶特注意到他撑在画架上的手在发抖一一【沸血药剂】三分钟时效早已过去。
其他人只是沉默的点头。
远处已经能听到金属靴底踏过石板的声音,那是从其他城区赶来的巧工军团。
时间紧迫,必须赶在合围前带著获救的囚犯撤离。
牺牲已经够多了,活下来的人还要继续战斗。
一个小时后,蓝玫瑰咖啡馆的玻璃窗映著【新月】的冷光。
大厅里十几道身影沉默地灌著烈酒。
与白天林恩初到时看到的场景惊人地相似一一如果忽略每个人身上包扎的绷带,和角落里那堆染血的装备。
唯一的区別是,缺少了机械舞娘的身影,还多了一杯没人碰苦艾酒。
林恩仰头灌下一大口烈酒,喉结滚动间,酒液顺著下巴滴落在衣襟上。
【虚弱之牙】在自毁式一击中化作了灰。
暴食之力早已修復了【沸血药剂】带来的损伤,並重新被补满一千单位。
而储物空间里也静静躺著两具传奇种子的户体。
这些本该是值得庆贺的大丰收,却没有让林恩心情好上半点。
酒杯在手中转了又转,眼前挥之不去的仍是那抹瓷白身影。
机械摺扇展开时的寒光,战斗时精准如钟錶齿轮的步伐..:::
林恩又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
拉法耶特突然拍案而起,酒杯里晃出几滴在橡木桌上:“必须在午夜前攻破王宫!”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像刀锋般锐利。
所有人都明白这句话的分量。
再过去大概两个小时就是7月1日,也到了属於【移动铸造厂】的【锻造之月】。
那位“发条国王”约拿七世可不仅是一位君主,更是一位贤者路径的导师阶超凡者!
天知道这傢伙会不会利用【移动铸造厂】的月份特性,搞出什么要命的仪式来强化他的巧工军团。
於连的手指无意识的敲击著桌面,节奏越来越快。
而格雷戈瓦尔嘆息著说道:“可惜沃康松他已经..:..
话没说完就卡在了喉咙里。
一个月前失踪的机械大师,今天在圣安托万监狱最深处被找到时,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那对能洞穿机械构造的眼眸,如今只剩下两个空洞的窟窿。
如果他还在,或许能看破约拿七世的底牌,如果他还在,埃葵斯或许也能.....
老院长突然把剩下的酒全倒进了喉咙,其余人也是一阵沉默。
没人敢赌约拿七世会不会在锻造之月(7月)又搞出什么要命的仪式。
尤其是见识过圣安托万监狱那些会自我修復的链金火炮与城墙之后。
而林恩收拾了一下心情,放下酒杯缓缓开口道。
“但我们现在的力量严重不足,救出来的那群贵族与教士老爷们全都虚弱不堪,至少也要半个月时间才能恢復!”
那群三级议会贵族阶层与教士阶层的代表是都救出来了。
他们也愿意暂时放下与平民阶层代表之间的旧怨,联手协作一起进攻查理曼的权利中心一一赛格纳宫。
但圣安托万监狱的长期囚禁早已耗尽了他们的力量。
更可怕的是“二十七个传奇种子和八十四名职业阶!”
拉法耶特低声吐出这个数字,已经洗乾净的白手套不自觉的紧。
那群囚犯中,所有的二十七名职业阶传奇种子都已经消失,还有八十四名职业阶..::
按照最高三成的转化成功率计算。
这也意味著约拿七世可能已经拥有了九个真正的导师阶战力,以及二十八个偽导师阶的杀机器!
要时间,眾人都脸色更加沉抑。
“两个小时时间,就算我们现在能瞬间休整完毕出发,也无法和约拿七世的巧工军团对抗。”
於连无奈的嘆了口气。
“撤退吧,去拉法耶特的封地重整旗鼓,也让那群贵族老爷回到封地集结军队!”
拉法耶特的白手套按在地图上,沉默地点了点头。
虽然救出了那群三级会议代表,让他们没有被转化成敌人。
但现在不仅是时间不够,而且实力差距太过於悬殊。
眾人也只能选择撤离帕黎斯,去拉法耶特的封地重整旗鼓后,再联合其他同样重整大军的贵族一起打上帕黎斯而林恩没有说话,眼神中却闪过一丝困惑。
歷史记载中,赛格纳宫本该是在7月1日凌晨被攻破,而埃葵斯也是在这次进攻中牺牲的。
不说反抗军怎么会这么牛逼,先在圣安托万狱苦战一场,然后再几个小时內又攻破王宫活捉约拿七世。
就说现在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错?
是炸毁圣安托万监狱的时机不对,还是缺少了某个关键要素?
不仅让埃葵斯提前牺牲,拉法耶特他们也准备直接撤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