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头颅滚落的声响清脆而冰冷,十万双眼睛见证著王权神性的崩塌。
那一刻,仿佛有看不见的锁在每个人心头碎裂。
广场上先是一瞬死寂,继而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声浪几乎要掀翻赛格纳宫的穹顶。
在这沸腾的人海中,拉法耶特却只是深深地嘆了一口气,转身离去的背影显得格外落寞。
格雷戈瓦尔与於连相视一眼,轻轻摇头,隨即也融入欢呼的洪流之中。
林恩的目光穿过赞动的人头,捕捉到那个渐行渐远的孤独身影。
某种宿命般的惆帐突然住他的心臟。
就在这歷史性的时刻,他忽然福至心灵,一段熟悉的旋律突然涌上心头一一那是他在一千五百年后学会的《破晓之歌》。
林恩深吸一口气,清亮的嗓音在寂静的广场上骤然响起。
“暴君的蛛网终成灰烬,谎言的王冠沉入泥尘。”
歌声如同惊雷划破长空,十万市民齐刷刷地抬头,眼中闪烁著不可思议的光芒。
林恩忽然明悟一一这竟是一个跨越千年的歷史闭环。
后世新大陆人人传唱的自由之歌,其源头竟是在此刻,由他亲自唱响。
他的声音愈发激昂:
“看啊!
晨星刺破长夜,圣母的泪滴化作晨露一一浇灌我等自由的根!”
隨著歌声迴荡,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轻声应和。
先是零星的几个声音,很快就像燎原的星火般蔓延开来。
工人们粗糙的手掌拍打著节拍,妇女们抹著眼泪跟唱,就连白髮苍苍的老者也颤抖著嘴唇加入合唱。
就在这震撼人心的时刻,还未完全离去的拉法耶特猛然转身。
这位理想主义者如同被雷霆击中般僵立在原地,军装下的身躯微微颤抖。
他睁大的双眼中倒映著高台上的林恩,那目光中混杂著震惊、恍悟与某种难以言喻的宿命感,
而林恩张开双臂,仿佛要拥抱整个新时代,
“不再有羔羊跪拜祭坛,不再有利刃假借神名。
公民!
拾起你掉落的剑,用它犁开沃土一一种下真理与麦穗的春天!”
当最后一段副歌响起时,整个和平广场已经化作歌声的海洋。
十万个声音匯聚成震撼天地的洪流,连清晨的云霞都为之震颤觉醒吧,被伽锁束缚的魂灵!
灰雾已散,已断一一我们以鲜血洗净王座,以自由重铸这人间!”
每一个音符都如同重锤,將旧时代的协锁砸得粉碎,每一句歌词都似利剑,为新生的自由劈开道路。
在这史诗般的时刻,林恩的灵魂深处泛起一阵奇异的悸动。
仿佛灵界的帷幕被无形之手掀起一角,命运的长河泛起不自然的涟漪。
他心中突然一阵明悟一一那第三条天选功业,此刻圆满完成!
【进行一次足以让后世传唱的史诗壮举,不论你是选择公开当英雄还是成为幕后阴谋家,事件后续的震盪余波都必须在五年內大幅度影响至少千万人口的命运。】
他清晰地感受到灵魂深处的震颤,那是灵界对史诗壮举的共鸣。
当初与安娜斯塔西亚联手击杀穆尔,不过是推倒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
而今日在和平女神广场的审判,则是掀起了真正的歷史海啸。
他不仅让查理曼大革新全面胜利,更是亲手將暴君押上断头台,让十万市民见证王权神性的崩塌。
这场审判將如惊雷般传遍旧大陆,查理曼大革新的胜利之火必將燎原。
那些被王权压迫的民眾將高唱《破晓之歌》,在未来足以掀起改变整个世界格局的革命浪潮!
林恩仰望著广场上沸腾的人海,十万个声音匯成的自由之歌直衝云霄。
这歌声將穿越时空,在一千五百年后仍激励著追求自由的人们。
未来成为了过去的源头,而此刻,他正站在这个歷史闭环的奇点之上。
拉法耶特愜地站在原地,军装上的血跡还未乾涸。
当歌声的浪潮第三次席捲广场时,这位理想主义者冰封般的面容突然鬆动,眼底闪过一丝跨越时空的明悟。
他颤抖著摘下染血的白手套,在胸前划出一个崭新的手势。
不是旧日的贵族礼,而是反抗军战士间流传的自由之礼。
“不再有羔羊跪拜祭坛一他的嗓音沙哑却坚定,加入这震耳欲聋的合唱时,仿佛卸下了某种沉重的锁。
“公民!
拾起你掉落的剑,用它犁开沃土一一种下真理与麦穗的春天!”
林恩大笑著支起橡木画架,调色板上的顏料在晨曦中闪烁著血与火的色彩。
他的画笔在亚麻画布上疯狂舞动,每一笔都饱蘸著歷史的重量,
这幅即將诞生的《自由破晓》,將成为跨越千年的革命图腾!
林恩的笔尖勾勒出十万市民仰天高歌的震撼场景,那些张开的臂膀如同新生的森林。
在画面中央,拉法耶特转身的瞬间被永恆定格。
他的军装下摆仍在飘动,而伸向歌声的手势已从贵族式的克制变成了革命者的激昂。
这幅画將经歷千年岁月流转,最终掛在亚美利加联邦圣乔治自由纪念馆的穹顶之下,与《破晓之歌》手稿遥相呼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