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233-攻城与死灵法师的小心思
“轰一一！！”
悠远而沉闷的號角声，如同咆哮，撕裂了阴雨连绵的天幕。
战爭的序曲也迫不及待地奏响。
磐石堡垒，这座匍匐在山脉之上的巨兽，並非一日建成。
它是在库忿家族先辈们一代代人的血汗浇筑下，才从最初的哨塔，逐步扩建成如今这般规模的庞大要塞，最后铭刻的防御法阵。
依託险峻的地形，整个防御体系由三座互为角的城堡构成。
磐石堡，雄踞於谷口，是整个防御体系的核心与指挥中枢，也是修建得最为宏伟的主堡。
咆哮堡，扼守著广的田野与平原，是抵御敌军大规模衝锋的第一道屏障。
而霍恩此刻所在的钢炉堡，则临近溪流，负责整个领地的武器锻造与军备供给。
三座城堡如三颗獠牙，共同拱卫著这片领地，一旦其中一处遇袭，其余两处便可迅速驰援，形成一个联动紧密的防御网络。
此刻，成千上万的兽人大军如开闸的黑色潮水，自地平线的尽头汹涌而来。
他们发出震天的咆哮，绝大部分兵力都毫不掩饰地直扑主堡一一磐石堡。
天穹之上，数以百计的鹰身人盘旋尖啸，它们目光如利箭般扫视著城墙上每一处显而易见的布防，將情报不断传递给后方的指挥官。
霍恩站在钢炉堡冰冷的城墙上，眺望著远方的敌军。
他的视线越过密密麻麻，乱叫的普通兽人，精准地锁定了其中作为主力的蛇人族。
这些半人半蛇的生物，扭动著巨大的尾巴，在泥泞的土地上高速行进，其规模之大，令人头皮发麻。
“霍恩部长，城堡的防守就交给你了，我们会协同军士防守的。”
一道沉稳的声音自身旁响起，
雷哈卢克大步走来，他年约四十，蓄著一把浓密的大鬍子，看起来比库忿子爵还要苍老几分，
但实际上却是子爵的亲弟弟，钢炉堡的堡主。
他深知眼前这个刚遭降职的青年，其真正的价值绝非一个士官头衔所能衡量。
死灵法师在守城战中的作用无可替代，因此他的態度平和，没有丝毫贵族的倔傲。
“嗯，还请雷哈卢克堡主多指导我守城作战。”霍恩点了点头，回以敬意。
两人简短地交谈了几句。
雷哈卢克毕竟主要负责后勤，自身实力不算顶尖，在这箭矢与法术横飞的城头上多待一秒，便多一分危险。
確认完布防事宜后，他便匆匆离开了。
“我偽装的还不错吧？你看，都没有人找你麻烦。”
加拉德瑞尔不知何时已来到他身边，恢復了那张精灵般完美无瑕的脸庞，嘴角带著一丝得意的浅笑。
“已经不用再偽装了。我现在受到了处罚，军职下降。”霍恩摇了摇头，战事来得太过突然，
他还没来得及向这个精灵解释情况。
“什么意思？我做的那些都白做了吗？怎么会暴露？”加拉德瑞尔秀眉微，眼中满是费解。
她自认已经儘可能地减少了与人接触，怎么可能还会暴露？
“啊，难道是我露出马脚了吗？”
跟在后面的捷卡琳眨了眨眼，有些羞愧地低下了头，小声说道：“不好意思，老师，都怪我什么都做不好。”
“和你们没有关係。”霍恩嘴角抽了抽，伸手安慰地拍了拍捷卡琳的脑袋，“是我不得已在离开的时候出手，所以才暴露了。”
话音刚落，他便感受到了加拉德瑞尔投来的白眼。
“原来是你自己的问题，早知道这样，何必多费手脚安排我？”
『我又不是先知——算了，不说这个，兽人要开始进攻了。”霍恩不愿再纠缠这个话题，他做出安排，“捷卡琳，你带著她躲在后方吧。”
倒不是说这位精灵需要保护，而是这傢伙，不適合在那么多人面前展现实力。
“是，老师。”捷卡琳乖巧地点头。
两人刚转身准备离开，一道身著王国甲胃，一头红髮的讽爽身影便带领著一队精锐士兵，从城墙的另一头快步走来。
看到那女人径直走向霍恩，两人自然而然地开始了交谈，加拉德瑞尔的脚步不由得一顿，她侧过头，用清冷的声音向捷卡琳问道：“这傢伙是谁？”
捷卡琳努力回想了一下自己听来的情报，回答道：“她是王国的天才，第四军团团长的亲传弟子，不朽剑域的传承者，莫妮卡·海茵曼。据说拥有非凡的军事指挥才能，也是这次前来支援的指挥官之一。”
“我是说，她和霍恩是什么关係？”加拉德瑞尔的声音愈发冰冷。她之所以不惜代价跟来这个世界，最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防止这种她无法掌控的事情发生。
“不知道。”捷卡琳老老实实地摇了摇头。
她忍不住又多看了莫妮卡一眼，在那身英武的甲胃衬托下，对方简直就是传说中走出的帝国女將军。
老师居然和这样声名远扬的人物关係匪浅，死灵学派果然厉害。
“算了。”加拉德瑞尔听著越来越近的兽人號角声，终究没有选择在这个时候上前纠缠，“等战爭结束后，我会问清楚的。”
此刻，莫妮卡已经来到了霍恩面前，她的神情无比凝重，带来的也全是冰冷的军事情报。
“我魔下的侦查法师已经確认，攻向钢炉堡的兽人大军中，有接近一个旗队的非凡者。除此之外，是近万名普通兽人。”
对方在数量上，占据著压倒性的优势。
磐石领的防守力量，远比她想像的要空虚。
如今，主力的两个满编旗队非凡者全部驻守在磐石堡，而咆哮堡则交给了伊曼纽尔和他魔下的七个中队。
钢炉堡这里，除了几名信仰永恆烈阳的圣骑士和霍恩的亡灵军团，便只剩下她带来的这支援兵了。
“要开始了。”霍恩点了点头，確认了情报的准確性。
隨著雷哈卢克的调度，一门门沉重的链金大炮和附魔弩车被推上了城墙。
作为非重点防御的侧翼，钢炉堡的军备並不算充裕，总共只有十二门大炮、七门弩车。威力足以威胁三转强者的链金炸弹，储备不超过五十枚。
每一炮轰出，都是白的金幣在燃烧。一颗三转链金炸弹，市价不低於两千王国金幣。
哪怕是只算成本也高的离谱。
战爭，果然是吞噬金钱的无底巨兽。
城墙的另一侧，身穿涂满圣白顏料甲胃的圣骑士们，在骑士长利奥波德的带领下，开始了战前的祈祷。
神圣庄严的歌谣在城墙上迴荡，无形中振奋著每一名士兵的內心。
兽人大军终於进入了射程。
“开火！”
伴隨著指挥官的怒吼，链金大炮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附魔弩车射出的巨弩撕裂雨幕。
然而，兽人们早已用无数次战爭的经验，学会了如何应对。他们驱赶著大量炮灰顶在最前方，
用这些廉价的生命去消耗守军昂贵的弹药。
与此同时，敌方的祭祀与来自教国的施法者也开始还击。火球、冰锥、毒箭如雨点般砸向城墙，与守军的炮火在半空中碰撞、湮灭，爆发出绚烂而致命的火光。
幸运的是，作为防守方，钢炉堡外墙上那层薄薄的法术屏障，为他们提供了巨大的优势。
这道屏障能有效抵挡敌方的法术攻击，却不会阻碍己方的火力向外宣泄。
但它並非方能，无法阻拦物理实体的靠近，
兽人的投石车拋射出包裹著链金炸弹的巨石，越过屏障，重重地砸在城墙上，爆炸的衝击波掀飞了数名士兵，惨叫声不绝於耳。
更恶毒的是，这些炸弹中混合了特殊的材料，一旦在爆破中受伤，伤口便会血流不止，极大地消耗著本就紧张的治疗资源。
好在，此前运来的那批凝血药剂並未完全损毁，受伤的士兵们咕嚕咕嚕灌下药剂，暂时止住流血，才得以接受后续的治疗。
扛过了第一波远程火力的洗礼，兽人们推著简陋的云梯和攻城木楼等器械，发起了悍不畏死的衝锋。
其中不乏有实力达到四转的兽人强者，一旦让他们登上城墙，防线瞬间就会被撕开一个致命的口子。
霍恩自然不会坐视这一幕发生。